第十一章 莫等閑空寂寞(1 / 2)

等閑閣在江湖中是個特殊的存在,這裏是許多男人“寄存”女人的地方。等閑閣的主人莫閑是個比大多數女人都美麗的男人,以他的武功可以保護許多東西,但他偏偏隻替別人保護女人。

近看莫閑甚至畫著淡淡的妝容,愈發顯得唇紅齒皓,遠勝紅顏。嬰兒躲在肖遙身後,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莫閑道:“聽說肖兄又得佳人?”肖遙道:“莫兄消息果然靈通。”莫閑道:“傳言未必可信,我需得親眼見過才作數。”肖遙道:“莫兄信不過在下的眼光?”莫閑冷笑道:“肖兄屢傷佳人心,又不懂品味女人的韻味,在感情方麵可謂是個粗人。”肖遙卻笑道:“哦?倒要請莫兄指點一二。”莫閑道:“年輕貌美的女人不過是甘蔗,嚐起來滋味甜美,嚼一嚼便隻剩下渣滓,無趣的很。成熟聰明的女人卻像秘製橄欖,光是含著便回味無窮。肖兄放著林君授這等人間極品不顧,卻令覓佳人,可見是不懂女人的。”肖遙笑道:“莫兄所言甚是,請問莫兄此女如何?”說著便從身後牽出嬰兒。

莫閑立時驚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道:“此女非我等議論之輩。”說著竟然上前給嬰兒做了個揖,嬰兒茫然不懂隻得望著肖遙。莫閑立起身後,搖頭感慨道:“上天果然厚待肖兄,常人萬萬沒有此等運氣。”肖遙道:“怎知我沒有多比別人付出十倍心血?”莫閑聞言喜道:“如此才不辜負此等佳人,甚好。”又問:“叫什麼名字?”肖遙代答:“嬰兒,‘嬰孩’的‘嬰’字。”莫閑道:“姑娘氣質宛若初生,好名字!”

莫閑擊掌三聲,自樓上飄然而下七名少女,個個衣裙飄逸,年輕貌美。莫閑對其一道:“迎兒,帶肖兄與姑娘去客房。”

那少女帶了肖遙與嬰兒去至園中,但見此園“波景浮春砌,山光撲畫肩”,令嬰兒目不暇接。一般北方園林受自然氣象條件所局限,園石和常綠樹木都較少,風格粗獷,所以秀麗媚美則顯得不足,而此園卻大有南方園林的明媚秀麗、曲折幽深之態。肖遙與嬰兒一路沿廊前行,但見此園師法自然,山與水之間以假山中峰、澗、坡、洞各景象巧妙組合,那假山峰巒多由許多小的石料拚疊合成,疊砌時仿天然岩石的紋脈,幾乎看不出人工拚疊的痕跡,水池則做自然曲折、高下起伏狀,花木布置疏密相間,形態天然,喬灌木錯雜相間,追求天然野趣,可見主人費盡心機將此處打造為人間仙境。

三人行至一小樓前,迎兒側身讓道,嬰兒同肖遙進去,裏麵布置的精巧絕倫,一應也是錦繡被褥。這迎兒乖巧懂事,領了二人看過住處便退了出來,僅留二人在此。

嬰兒問:“這莫閑是什麼人,怎麼這樣古怪?”肖遙道:“此人乃一奇人,不過這世間奇人也多,他不過尤為敬愛美人,是個性情中人。”嬰兒道:“他怪得很,我不想留在這裏。”肖遙道:“你是舍不得我麼?”嬰兒道:“很舍得,不過你究竟要去做什麼,為何不能帶我?”肖遙輕笑道:“你想知道?”嬰兒道:“也不是很想知道,不過我不慣住在這裏。”肖遙笑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把你賣了?”嬰兒骨碌著眼珠不答,肖遙見她這般,笑道:“我非但賣不了你,放你在這裏還要一日千金的給別人錢。”嬰兒問:“那為何不讓我去無邪教?”肖遙奇道:“你願意去無邪教?”肖遙不將嬰兒送去無邪教,一是擔心自己與她之間好不容易緩和了下來,重回故地若是勾起她的記憶便前功盡棄;二是擔心自己不在,怕萬一俞如媚有舉動,因此將她安置在等閑閣處。嬰兒搖頭:“不願意去,我不過問問。”肖遙很想抱抱她,究竟忍住了,一時迎兒在樓下朗聲道:“莫公子有請肖大俠。”

肖遙柔聲對嬰兒道:“我去去就來。”迎兒將肖遙帶到院內一方小天井處,但見修竹數竿,石筍數尺,環境清幽,與別處不同。莫閑在屋中正對窗處擺了一桌酒席,讓肖遙坐。肖遙道:“有酒我是不推辭的。”這屋中也甚是簡雅,與他款待美人的奢華大不相同。肖遙笑道:“莫兄這裏真是‘一琴幾上閑,數竹窗外碧。簾戶寂無人,春風自吹入’的雅士之所。”莫閑笑道:“肖兄過獎了。不知肖兄此次預備將美人寄存多久?”肖遙笑道:“多則半月,少則十日。我為莫兄備下一幅丹青,價值百金,幾日之後便來奉上。”莫閑笑道:“我不收肖兄厚禮,反贈肖兄萬金,可否將此美人留下?”肖遙大笑道:“如此終究還是我肖某吃虧,可知莫兄不但留下了一美人,還留下了肖遙一顆心,果真好生意。”莫閑也笑道:“若此便不敢強留了。不過在下雖不至於風流倜儻,卻也頗得女人歡心,肖兄不怕小弟施展手段留得這姑娘在此?”二人碰盞對飲一杯,肖遙道:“焉知我不是故意想試探下她是否想留下?”莫閑笑道:“你怕是不敢。”逍遙笑道:“所以莫兄留不住她。多謝莫兄好酒款待,我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莫閑道:“可惜了我這好酒,等肖兄回來,我們再暢飲一番。”二人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