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大吵大鬧的往這邊走來,身後的子陌捂著肚子笑得幾欲跌倒,歐陽路扭過頭,嗬,還有他。子歸也該有一縷陽光照進他的心了嗬。
花爻笑著看著那二人打鬧著走過了,擠眉弄眼的朝歐陽路看了看,歐陽路輕聲咳嗽一聲:“走吧。”花爻笑嘻嘻的衝子歸做了個鬼臉,便走到了歐陽路身後,推著輪椅往山下走去。
這條路多年未變,她依舊記得自己當年那種想要來找他的衝動,她也依舊記得日後獨自在這等候那人的情形。
一切從此展開,一切又似在此結束。
不變的終究不會變,一如這路,這樹,這房屋,而變了的終究也找不回了,任憑你如何執著等待,如何傾心付出。
花爻回頭,遙望那大樹的一角,似乎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坐在樹枝上,焦急而又熱切的望著這條路,等著那個人。
歐陽路伸手拍了拍她扶在輪椅上的手,緩緩道:“想怎麼做就去做吧,日子還長……”莫要牽掛一生。他省略了後麵一句,不多說,她也自會明了。
花爻走上前來,“嗯,她進宮也有幾日了,我想去看看她。還有東籬。”
“去吧,我每天都來這等你,這次,我不會再錯過時間了。”他慎重的說出這一句話。
花爻笑著點點頭,“嗯!”
這次我們選擇了一條路,就都不要再錯過了。梨花樹下的翩翩少年因為那次錯過而變成了如今的踽踽老人,對著流年癡迷興歎,那淡白而柔軟的花瓣紛紛灑下,落下的是另一個雨季,丟了的是整個花季。
花爻笑著同他再見,轉身便朝皇宮的方向行去了。
盡管她不願再回來,再踏入那皇宮,可是真的有好多人困在其中嗬,花爻憑著記憶找到了在皇宮西麵的靠近丹陽殿的芷蘭殿。敏敏已經被封為了敏婕妤,入住了這芝蘭殿,可新主入住這幾日,後宮中卻沒有任何一個品級低的佳麗前來覲見。
花爻盡量往好的方麵想,或許敏敏希望的也是如此,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她輕巧的順著房簷降落在了殿內,殿內靜悄悄的,隻聽得見鳥兒清脆的鳴啼聲,花爻四處看了看,悄聲步入主殿,主殿內堆了許多才賞賜下來的禮品,或許是因為時間緊,還沒來得及登記入庫。殿內高聳的房梁上也曲曲折折的畫著繁複雍容的圖案,這主殿的氣勢不比椒房殿差。
至少在物質上敏敏可以不用心憂,花爻心中如是想,愈加放下了心。
後花園中,時值正午陽光普照,雖不灼烈卻也有點曬人,故而園中空無一人。
“哎,躺床上都三天了還沒能下床麼?”假山之後花爻卻聽見一婢女微微驚異的說話聲。
“哪能啊,也不知那皇上都那年紀了,竟然……”說完那婢女朝著之前說話那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下,低低的笑了起來,又繼續道:“哎,不過,這皇上啊,好歹還是憐惜主子的,不然這才入宮就不去給皇後請安哪還能活命啊,唔。”
先前那個膽小一點的婢女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瞪得老大的瞪著她,她左右瞧了瞧,“你不想活命啦!”
那婢女擺擺手,“這芝蘭殿,又有誰可以進來得了的?沒見皇上對主子喜愛得不得了麼?你呀,就是少見多怪,自己嚇自己。”
“那,那也不能這麼說皇後啊,還有皇上,也不能那,那樣說。”那小婢女說著說著臉就紅了,另一個便又開始打趣起了她來,二人說說鬧鬧的便也離開了這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