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內監四處眺望了一下沒見著什麼人又思量著麵前這人常年在邊關才大著膽子湊近孟世年說:“這位娘娘就是曾經的福嘉縣主,不過陛下下旨有誰提到就哢嚓。”
“公公放心,此話我就當沒有聽過,就送到這裏吧,公公請回。”小內監聽此也住了口朝孟世年行了禮退下了。
回府的路上,孟世年一直對小內監口裏的“娘娘”念茲在茲。
在他的印象中福嘉縣主早應該在嫁給雍親王後就香消玉殞的,而策劃這一切的就是杜家,如今身為皇後的也應該是杜家長女杜若雪。
這完全不應該發生的一切如今都發生了,那麼他呢?他的出現還有什麼意義?他要做的事又會有怎樣的結果?所有的發生超出預想時他該何去何從?
他現在完全不曉得是他的出現改變了曆史,還是福嘉縣主的命格被更改從而影響曆史,亦或是有另外一個跟他有一樣遭遇的人出現了並改變了一切。
籲——
馬車停在鎮西將軍府門口時,聽小廝說曹紹均已在偏廳等候,孟世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往府裏走,直到眼前出現著了白色兜帽的挺拔身影。
“老夫人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還好嗎?”孟世年坐到曹紹均下方,頓了頓接著道:“我很抱歉讓你一個人麵對,我能做些什麼?”
“呼,明天出發回邊關吧。其實我也沒希望得到家裏人的理解你也不用內疚,而且那個家已經麵目全非不是我熟悉的那個樣子。”
曹紹均放鬆似地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梁上繁複的花紋陷入沉思。
那個家他已經找不到回去的理由了,母親走了後父親也不是父親了,就是他一母同胞的姝兒也變得讓人憎惡,此時他就隻想逃走,和那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好像靜心很多。
孟世年仔細聽著,好一會兒才說:“我記得福嘉縣主也是你的妹妹。你覺得她怎麼樣,有沒有異於常人的地方?”
“異於常人?”曹紹均歪著頭認真回想,隨後搖了搖頭,“雖然在同一座府邸,但我們說話的次數寥若晨星。不過家裏的人都十分忌憚她,大概是因為她背後的溫家吧,怎麼突然問起她來?”
“沒什麼,還疼嗎?”孟世年突然憂心忡忡地凝視著曹紹均。
曹紹均收回自己的目光,下意識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尖有點語塞地答道:“嗯,還好,是不是該用晚膳了?我有點餓了。”
瞥了一眼孟世年沒有要問其他,曹紹均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或許是曹家唯一一個不允許參加長輩喪禮還被趕出家門的不肖子孫吧。
算了,有人背負的、承受的、拋棄的都比他多,已然值得。
吟岫殿。
麵對著各式涮鍋蔬菜和肉類的雲卿麵無波瀾,對麵的蕭祁鈺卻是滿臉春色,笑意從眼睛裏毫無遮掩地溢出來,那神情溫柔得讓雲卿略微無所適從。
“這個牛肉丸子是尚膳獨門秘製,朕嚐了味道極好,你試試。”炊鍋裏的湯煮得沸騰,熱氣氤氳。屏退了左右,蕭祁鈺親手夾了丸子及其他菜往雲卿碗裏送。
雲卿瞧著自個兒白玉碗裏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問題是那炊鍋鍋底聞起來真的不要太誘人,她心裏其實都已經暗暗垂涎三尺了。
蕭祁鈺好像能看透雲卿的心裏一般,不等雲卿答話就幼稚地抱起芙蓉櫈坐到雲卿身邊,用著極溫柔的語調注視著麵前一臉淡然的女子道:“這樣,如果你肯好好吃飯,朕就告訴你一個關於溫清彥的好消息,如何?”
三哥?雲卿思慮了一會兒,鐵定就是一些她三哥怎麼又剿匪又平亂又做了什麼好人好事之類的,這沒有什麼新奇的她才不想知道呢,這種激將法當她小孩子?
“你吃一口這個用安息茴香烤的羊肉,朕就告訴你一個很新奇的八卦決不食言。”說著夾了烤肉喂到雲卿唇邊,見她撇開臉去又把肉夾到碟子裏,微笑著說:“鎮遠將軍說溫清彥剿匪受傷你三嫂不遠千裏送藥。”
趁他說著話沒有繼續給她堆小山,雲卿吧唧一大口把那放了‘孜然’的羊肉塞進了嘴裏,經過味蕾後齒頰留香的滋味真的是妙不可言。
蕭祁鈺瞥見她開始吃東西,心裏高興得和什麼似地,嘴上不說眼睛裏卻把所有的高興都表現出來了。
殿內兩人看似其樂融融地用膳,守在殿外的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