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王妃出逃,朝發蘭渚(2 / 2)

若他百年之後,沒了人護著雲卿,她該怎麼辦?是不是該有一個萬全之策?那麼正好可以借今日逃婚的事,作個了斷。

另一邊雍親王府,收到雲卿的信和派去的人的回話都是在婚宴結束的半個時辰裏。

信是扈三娘送來,容澈看著信封上的字跡是雲卿的無疑,才打開來看了,隻是越看他的心裏卻越寒冷。

信上是雲卿之前就醞釀好的告別詞,他好像醍醐灌頂。今天就算他不放她走,她也已經隨時準備好要離開。

“你們為什麼回來了,不是說跟蹤保護好王妃,不容有失嗎?”容澈近乎咬牙切齒地瞪著麵前的一幹人。

“之前一直是跟著的,隻是王妃在紅袖招裏更了衣服拿了行囊之後,好像發現我們。故意甩開了我們,所以——屬下知罪,請王爺責罰。”

“什麼?跟丟了!你們一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卻被一個小女子玩弄於股掌。你們竟然還敢回來?”

容澈冷笑著,毫不猶豫地拔出掛在書架上的長劍,直抵其中一人的心口。

“住手!”

劍已經刺破了衣服再稍微用力就直穿後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阻止了容澈的動作。

看到來人,容澈不悅地收斂了情緒,低聲換著‘義父’。一柄長劍被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習伏從中年男人的身後出來,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人,揮手讓他們下去領罰。

中年男人一直帶著黑色的兜帽,聲音低沉得像是能吞噬所有光明,那姑且就叫他黑衣人好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了,他才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殺了培養起來的精英?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你已經輸了,因為一個女人,蒽?”

“義父,我——”

“不用解釋。”黑衣人拜了拜手,接著道:“讓皇帝下不來台,一句閉門思過就解決了,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難道皇兄已經懷疑我了?”容澈驚訝於自己地大膽猜測。

黑衣人沒有立刻作答,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最保守的辦法就是消除所有可能存在隱患。而閉門思過,斷絕你和朝堂的關聯,就是最萬無一失的辦法。”

“義父,那接下來該怎麼辦?”習伏皺了眉有些擔憂地問。

黑衣人頓了頓,看向容澈不急不慌地說:“等。等時機。”

話音一落便轉身出去,一麵走一麵自言自語,“既然閉門思過,你就好好在府裏反省,捫心自問,你到底要什麼?如果非要兩全其美,那你就更得等。”

“王爺,你沒事吧。”習伏望著一下子呆若木雞,眼神空洞的容澈,擔心地出聲詢問。

“讓我一個人靜靜,表哥。”容澈低啞著嗓音,垂著眸子,近乎哀求地說。

習伏本來想好一堆的話要安慰或者勸解,最後都沒有了,隻能歎息著離開。

坐在小吟岫裏已經鋪好的竹席上,大紅的龍鳳燭燒的明亮,桌上是擺好的如意果,眼前是入目的紅。

隻是這樣的夜晚,大婚之夜,他卻要一個人度過。就連窗上的‘囍’字也覺得諷刺至極。

容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人這麼癡迷,掏心掏肺的最後,這個女人卻是想方設法地要離開。

嗬,容澈淒然一笑。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矛盾,煙柳繁花他從未放在眼裏,眼下卻這麼兒女情長起了。

曹雲卿啊曹雲卿,你好像比那金鑾寶座還誘。

皇宮。

皇帝從雍親王府回來,就一直站在窗前凝視著重重宮宇一言不發,元寶在外侯著,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不敢有。

“才人,不是奴才不通傳。皇上今兒心情不好,說誰都不見。”

元寶為難地瞥了眼殿內,才小聲地向外麵華服來見駕的溫蒔蘿,瞧著宮女手裏的托盤,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待會兒夜深了容易受寒,我親手熬了參湯,希望可以讓陛下驅驅寒氣。勞駕公公再通融通融。”

溫蒔蘿話語客氣,看看殿內,又掃了眼眼前的人,思來想去,元寶也不方便拒絕隻得把湯留下,客氣地送人走了。

“陛下夜深了,該就寢了。”

皇帝沒有回答,瞥見元寶手裏的湯盅隻問了句誰送來的,就在沒有後話。

“元寶,今天聽老十七的說辭,朕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你說人上了年紀,是不是情緒就很容易敏感?”

元寶笑著應承,“陛下是不是想起了宛貴妃娘娘?”

“不,朕是想起了和皇後剛成親的那些年,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皇帝淡淡地說,又像是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