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氏十分推拒而且擔憂,但那激動得發顫的護甲,采苓瞧得清清楚楚。
雲卿很平靜地看向采苓,眼裏卻好像責怪似的。
一場母慈女孝的戲碼活色生香栩栩如生地上演著,小葉氏對於雲卿的突然答應,雖是猝不及防,但卻料想之中。
那些來的客人哪裏還有名門風範,眼下個個如豺狼虎豹似地盯著她家主子。
采苓隻當她家主子魔怔了, 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注視著雲卿。
在她準備奪過小葉氏手裏遞過來的書帛時,她好像感覺有雙手暗暗拉住了自己。
采苓才要起身的膝蓋,悄無聲息地收在了衣裙下麵,雙手因為激動而緊握成拳。
而另一邊以雲卿母親自居的小葉氏,一副大義凜然,為女著想的形象貌似成功樹立。
“縣主果然識大體,曹夫人和侍郎大人好福氣呢。”焦姨娘適時敲邊鼓。
顯得有些惴惴不安的恐怕隻有葉夫人。她直覺裏這個縣主看著是個懦弱的,八成有鬼。
若如此好拿捏,縣主的名頭早該是若姝的,或者,她早就應該死在葉香玉的手上才是。
雲卿對於眾人的誇慕,緊緊地閉起了耳朵。
覺察到采苓憤憤不平的氣勢,雲卿輕歎了一口氣,素手一揮,把紅袖招的管理權明明白白地給了小葉氏。
曹夫人過目著上麵的字跡,雲卿這麼不吵不鬧地拱手呈上,的的確確震驚了她。
出來後,曹紹均率先跟上了前麵隻帶了一個丫鬟的雲卿,挺身擋在她麵前。
“三妹對不起,以後你的嫁妝我會盡力讓母親一分不少地給你。不讓你在夫家受委屈地。”
雲卿被這一動作著實嚇個不輕,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定了定心神,直直看了他一眼,繞過了他。
嫁妝?到時候說不定有沒有還是一回事,敢論多少?采苓腹誹,多想分分鍾鍾把曹紹均打飛。
一路上,雲卿一直很平靜,回到吟岫居也是一如既往地去瞧了眼蘼蕪園的花花草草。
用膳、臨字、看書,完完全全沒事兒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采苓有些懵圈,把事情悉數都告訴了芍藥。
芍藥才回想起,之前是見著采薇兩人綁了一個婆子回來,這會兒雲卿又如此,當下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姑姑,不如咱們這樣。”采蘩聽完計上心來。
芍藥想了想,最後點頭同意了 幾人商量後,就實施開來。
雲卿心平氣和地臨窗畫著喜歡的水墨,著色、暈染,一枝出格的西府海棠躍然紙上。
“今年的海棠,估計會開得晚呢。”
自言自語畢,又開始繪著畫,她自然胸有成竹。
曹府其他人都得了消息,說雲卿把紅袖招給了大夫人,最震驚的莫過於三夫人。
紅袖招,日進鬥金的衣店,而且還有大把等人機會和上層有所來往。
二夫人隻是恨恨地,又思量著怎麼分得一杯羹,轉而來到了老太太麵前。
老夫人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回去了,手裏的念珠卻已經透露了她的心緒。閉目遊思了一會兒,轉身進了佛堂。
迎春院。
韋姨娘正給曹定遠捶著腿,聽到丫鬟說的,險些失神。
曹定遠覺著她的不對勁,問是怎麼了,韋姨娘打著哈哈過了。
雍親王府。
“美人說你沒有我好看。”
美人自然指的是雲卿,容澈看著越發肥胖的綠沈,一臉鄙夷地拿了信箋細看。
“難怪帶個信兒用這麼長時間,除了滿身肥肉,你還有什麼?”
看完後,容澈嘴角一挑,拔了一根綠沈屁股上的毛,壞笑了起來。
綠沈如受奇恥大辱般地就飛走了,不得不說,它的人話何時說得這麼溜了。
“是縣主有什麼事嗎?”習伏依舊一身白衣飄袂。
容澈笑了笑,他巴不得雲卿整天都有人找她麻煩,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幫她,好欠自己一堆的債呢。
“去給曹侍郎下帖子,本王去拜訪拜訪。”
容澈淡笑地吩咐著。見習伏很快轉身時,又加了一句。
“先找兩個人以曹夫人的名義去紅袖招鬧鬧,務必人盡皆知。”
習伏背對著容澈,嘴角抽搐,答應著是。
“你在笑?”容澈冷不丁地盯著他的背影問。
“屬下告退。”習伏識相地不願意說出。
容澈笑了笑,他多次夜訪吟岫居,發現一個極有趣的地兒,看來得讓習伏去看看好不好玩了。
此刻習伏剛在樹梢上站穩,不知怎的,忽地沒有踩穩,險些掉了下來。
容澈挑了挑眉,聽著外麵的動靜,心道,果然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