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中之物不宜外傳,好好的一個世子爺提出這樣的要求,真是門第之幸。
而且,前一句是表哥,後一句接的卻是葉世子,不知道的,隻說前者攀附呢!
葉侯夫人仔細地打量著,把她兩個小姑子吃得死死的福嘉縣主。
剛才言兒那句話,若她一時想出風頭應了,傳到外頭,不說丟了女兒家臉麵,還會連累其母的名聲。
想了想,她十分懷疑地看向小葉氏,心裏怒火。
竟然想起拿自己的外甥作筏子,葉香君這是黔驢技窮了?
葉逸言一時說不出話,麵龐憋得羞紅。
他原本今日來就是為了有機會再觀瞻雲卿的畫技的,忙改口道:“是逸言莽撞了。”
雲卿淡笑,她才不管什麼有意還是無心,葉家的人再怎樣她都不會喜歡。
“姑媽,其實大哥不說,青兒也是想要看看縣主表妹作的畫的。”
葉青泛著星星眼,從一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含義不明地落在雲卿身上。
“這有什麼,紅袖招新上架的衣服可是都是出自縣主手筆。何必重新作呢?”焦姨娘不時插了句話進來。
“可不是嗎,那天我也去看了,當真是極美的。連預約訂單都是難的。”另一個婦人有些悵然地接口道。
說到衣服這件事,女人是最有話題的,一時聊得不亦樂乎。
曹紹均卻獨獨打量著雲卿,今日她母親的做法十分可疑。
往日裏他母親和妹妹最是討厭三妹,怎麼這會好端端地讓她與了進來?
更何況是他繼母的生日聚會?
想到這裏,他不覺蹙額,一直死死地盯著自己母親和妹妹。
“葉夫人既是縣主母親,不知可不可以給咱們打個折兒,這樣也讓咱們時鮮時鮮。”
小葉氏聽著一個婦人的話兒,手裏的茶盅頓了頓,眼裏是一閃而過的暗喜。
說了這麼半天,終於有個人說到了正事了。小葉氏轉眸,神色晦暗地看著雲卿。
“這事,得問縣主。”話音低沉,略帶三分委屈。
茶水入喉,隻覺難得的溫潤。心裏的竊喜終究沒有透露出來。
隻是說著無心,聽著有意,那字斟句酌間不知藏了多少層令人揣摩的意思。
這話聽得旁人不禁想入非非,都說後母難為,更何況還是一個縣主的後母。
在座的不是得臉姨娘便是繼室夫人,誰都知道其中的苦楚。
雲卿打量著眾人神色戚戚,敢情說到她們的心裏話,打感情牌?
曹紹均也是迷惑,可是見著若姝眼裏轉瞬即逝的欣喜時,他心底滑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葉夫人,難道縣主沒有把紅袖招的管理權給您嗎?”
一個微胖的女子十分爽快利索地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那小而肥的嘴唇一合一動,像極了才涮好的五花肉。
她看著福嘉縣主極好啊,怎麼會不把自己的財產給嫡母呢?這想法正是眾人所想。
“姐姐這話不當,母親素來對三妹是好的,自然這紅袖招也是會孝敬母親的。三妹,你說呢?”
眼看著紅袖招就要落如囊中,若姝依舊極力克製心底浮起的狂喜。
“姝兒!”曹紹均一聽這話就不對頭,出聲製止。
“大哥也這麼覺得吧,三妹一向最是孝順呢!”若姝咬牙切齒地說出誇獎雲卿的話,麵上卻依舊笑意彌漫。
幾位和小葉氏同是身為繼母的夫人,也是直直地盯著雲卿,看她如何作答。
葉夫人先是不滿了,旁人聽不出,她怎麼會不知道她這個小姑子的伎倆。
往日裏紅袖招的規矩最多,但卻是整個京中的時尚風向標。
若是紅袖招給葉氏拿捏,說不定還能分一杯羹呢?眾人各自打著心裏的小算盤。
小葉氏默不作聲心領神會,樂意之至讓雲卿騎虎難下。
今天她請的這些人各有頭有臉的府邸中都是有的,若成了,紅袖招自然唾手可得。
不成,一頂不孝嫡母的帽子下來,一個縣主如何?也是夠她喝一壺,夾起尾巴做人的。
到時候還不是在她的手心裏,任自己拿捏。小葉氏的小算盤打的賊響。
雲卿泛目四下觀察著,單看她們一唱一和的。
“三娘說得不錯,采苓,取紙筆。”
“主子。”
采苓斜睨見眾人虎視眈眈地,正猶豫這要不要把她們都打成豬頭三。
聽雲卿毫不猶豫地就妥協,把紅袖招拱手讓人,采苓在想她家主子是不是傻了。
“這樣不好吧卿兒,母親怎麼可以拿了你的嫁妝。但若是幫你經營,母親也樂得搭把手。”
從開始到現在,期間雲卿沒有作任何言語上的抵觸,說什麼就是什麼,十分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