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素就不喜笑談,這一嚴肅加之眼角的疤痕,讓人望而生畏。
那些還想過來和雲卿套近乎的幾位閨秀,往雲卿身後一看,怯了怯退下了。
那活生生的煞神和雲卿似笑非笑的表情同框,看著就讓人額角一跳,覺之詭異。
“雲卿表妹,你的侍女好可凶哦。”
一個著了桃花色襦裙的姑娘,壯著膽子過來和雲卿說話。
葉青,雲卿是知道。不過,怎麼不是好有一個笑麵虎的葉紫麼,怎麼沒上場?
雖如此,卻也沒有忸怩,迎上她眼裏呼之欲出的嘲弄,含笑道:
“我這丫鬟笨手笨腳,之前殺了幾個人,好不容易得了法子才弄出來的。倒叫葉小姐笑話了。采苓,還不趕緊賠罪。”
雲卿話音落,采苓已經不苟言笑地站了起來。
“奴婢知罪,隻是在想當初是否該多殺幾人。奴婢武功粗淺,讓葉小姐見笑了。”
采苓不急不慌地低首陳情,好像真的為自己武功不如人而感到痛心疾首。
雲卿卻在心裏暗暗叫好,唱雙簧這事兒瞧著采苓也不遜色的,能說會道,不錯不錯。
上座的葉氏等人,也不知她們說了什麼,隻見著都圍著雲卿發起了呆。
葉青在聽到雲卿說時以為是開玩笑,這會子立刻表情僵硬了。
殺人犯,她說那侍女是殺人犯!求此刻葉青的心理陰影麵積。
“三妹,你慣會開玩笑的,瞧把表姐嚇得。”
曹若姝過來十分貼心地安撫了一下葉青,眾位閨秀的臉色才緩了緩。
雲卿隻是笑著,蒽,除了笑她還想撤了,這太無趣了些。
“姝小姐,你們和縣主說什麼呢,也說來讓我們幾個老婆子樂樂。”一個婦人道。
話頭揭著,便有人應了聲地應和著。
這下好了,剛才不走,現在騎虎難下了。雲卿吐槽。
在那一息的時間,小葉氏成功地和曹若姝眼神交流完畢。
雲卿抬眸注意到時,她們很快望向別處,雲卿不禁莞爾,裝作沒看見。
不多時,人群中便有一個妙齡女子站了出來,“姨娘,我們在說縣主怎麼這會子隻帶了一個侍女呢?”
“這是怎麼說?”另一個婦人問。
“聽說——”
“夫人,世子爺和表少爺過來了。”那姑娘話說到一半,婆子便過來傳話。
眾人聽著,她也才止了口。
雲卿瞥見背影,等轉過頭時,的確是吃驚了。
剛才沒發現,這一看卻是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主子,是飛鴻小姐的庶姐。上麵的便是她的生母。”采苓湊在雲卿耳邊輕聲說。
雲卿恍然大悟,難怪了,每次去焦府都會莫名其妙地與她偶遇來著。
“你怎麼曉得這些?”要論刷臉,采蘩知道的人肯定才是多的。
采苓悶聲不坑,除了她師父,四個影士都說保留信息也是一項功課。
“聽說曹公子和葉世子都是一等一的品格呢。”
一個女子眸子亮晶晶地用羅扇遮掩著,和旁邊的人絮叨起來。
“我是無緣得見溫家四位公子了,不過單就若姝和葉小姐的樣貌,兩位公子肯定也不差了。”
另一個女子看了看旁人才輕聲接口,生怕有人聽到這樣大不韙的話,又怕聽不到似的偷偷摸摸。
此話一字不落地進了若姝和葉青的耳朵裏,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二人一向自詡是京中閨秀中上等的姿容,尤其是若姝,打小就由葉氏親教著琴棋書畫。
今日若不是母親另有安排,她定要讓這些井底之蛙好好看看自己的才藝。
不過笑意還沒有消失,她先惆悵起來,恨的是沈夫人有約,不然便可見得她要見的人。
“別枉想著香餑餑,兩位公子可是有望及第的。怎麼會看得上咱們。”
正待聽是何故時,曹紹均並著一個紫衣少年已經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眉飛色舞。
要不走了?雲卿眨巴著眼睛看采苓。
采苓嘴角抽搐。
原諒她的輕功還沒好到悄無聲息地帶了人飛簷走壁,能一躍上牆就已經很有進步了。
葉逸言環視了一周,隔著圍屏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玫瑰椅上和丫鬟低語的雲卿。
“賞花宴那日,縣主表妹的舞蝶菊畫著實令表哥開眼,不知表妹今日可否再作?”
葉逸言說得誠懇,卻教若姝等人麵色一滯,攢緊了手裏的帕子。
誰不知那丫頭那日出盡了風頭。
曹紹均也是很不悅地挑了眉,這個表弟,素來是知禮的,怎麼這會兒提這個要求?
“書香門第的子弟就是這麼彬彬有禮的嗎?是福嘉眼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