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譚母的決定(2 / 2)

“咦,你醒了?”譚維卿看見小蘭花一臉虛弱地站在那邊,迫於譚母的威嚴,不敢太過熱絡地打招呼:“要不要先在這邊坐一下?”他指了指手術室外麵的另一張長椅。

兩張長椅是麵對麵的,一張坐著譚母,另一張還空著。

小蘭花覺得方才全身的力氣都花費在這短短的一段路程上了,一屁股坐下來,粗重的呼吸了幾口氣。

譚母冰冷的聲音便從另一端的長椅上傳了過來。“遊小姐,我想問問你。半夜三點,你從政銘的公寓裏出來,是要去哪裏?”

這一句話甫一說出口,在場的幾個人就已經變了臉色。

顯然,譚母是在暗示小蘭花為人不檢點,半夜三更跑到兒子的公寓裏去,很明顯可以看出來譚政銘是要送小蘭花回家,而後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這一次的車禍。

而這個釘子在這個時候拋出來,不僅紮得小蘭花無言以對,更把她的聲譽全部都紮得破碎成渣。更為高明的是,譚母的話裏可以聽出來更深層的含義——如果譚政銘出了什麼意外,除了那個貨車司機是個罪魁禍首之外,小蘭花也脫不了幹係。

小蘭花的臉色本來就蒼白到極致,譚母的話幾乎讓她氣得嘴唇哆嗦,抓住毛慶慶的手也驟然緊了緊,幸好她控製住了自己的語氣:“不好意思伯母,昨天我們聊得比較盡興,忘記了時間,於是政銘開車送我回家。”

“荒謬!”譚母冷笑一聲:“難道你不知道他的右腿斷了嗎?他怎麼能開車?”

大家都在等待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譚維卿搶先回答了一句:“媽,這件事……你要問一下Jamie。”

Jamie.Yang,譚政銘的主治醫師,也是他在紐約讀大學時候認識的校友,因為同為華裔的關係,加上譚政銘在大學裏十分出風頭,所以也和這位讀醫科的校友關係匪淺。而譚維卿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式,就是轉嫁矛盾,內心對這位帥氣逼人的醫生說了一萬個對不起,然而表情依然扮得十分無辜。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話,自己隻能是毫無意義犧牲掉的炮灰,可是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小蘭花剛剛醒過來,一定沒有辦法扛得住譚母這通厲害的搶白的。

無奈之下,他隻好硬著頭皮上咯。

“其實那天二哥隻是扭傷了腳踝啦,然後Jamie故意把二哥的腿打上石膏搞得很嚴重的樣子。當時也是我出的主意,想讓某些人看了之後會有點難過。”他故意瞅了一眼小蘭花,然後把原因解釋了一遍。

“Jamie!”關杉顯然也是和這位校友是舊識。突然意識到Jamie和自己一樣,也在整件事情上變成了一個炮灰一般的轉移注意力的存在,不由得閉上了嘴,默默地思索了起來。是不是要去成立一個炮灰同盟來對抗以譚維卿為首的譚氏黑暗組織啊?

“對啊,關教授和Jamie也是校友,肯定知道他最喜歡開玩笑了。”譚維卿礙於在場的氣氛,幹笑了幾聲。總算把這個問題解釋清楚了。

譚母依舊冷言冷語:“即便如此,他的腳也是有傷在身,懂點道理的人應該都不會麻煩一個病人吧?是不是,遊小姐?何況昨天晚上,我還和你在醫院的電梯口碰過一次。從你手上拿著的鮮花來看,似乎是來探望病人的?”

小蘭花見譚母字字句句都針對自己,不由得閉了閉眼睛。凝了一口氣,終於緩緩說道:“伯母,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不過,希望您等到手術結束後再來興師問罪,可以嗎?現在我們大家站在這裏,都是為了等待同一個消息。”

“嗯,遊小姐說得有道理哦。”譚維卿接茬很快。

譚母歎了一口氣,終於不再吭聲。隻是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六兒子。

譚維卿有一種全身發涼汗的感覺。

終於,漫長的等待結束,手術進行時的燈終於滅了。

一位穿著淺藍色手術服的醫生出門,一臉疲憊地摘下口罩:“誰是病人家屬?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還需要在無菌室內觀察24小時。如果要探望的話,隻能在無菌室外麵隔著玻璃看他。”

譚母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馬丁管家扶她起來的時候,她的眼神掃過了一眼對麵的那個麵色蒼白的女孩子,她的雙手緊緊交握在胸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那種關切的神情,的確是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