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從醫院出來後,回到租住的房屋時,黑夜裏,老是做惡夢,夢見她的丈夫出了事故,這樣折磨很多日子以後,她實在是撐不下去了,便起了想要去南方找她丈夫的想法。”

“那她應該去啊?”我說。

“去?怎麼去?孩子那麼小,才剛了滿月,這一路顛簸的,又不象現在的路,這麼好走,說不定,沒走出北方,孩子便被折磨得不行了。而且,南方和北方的氣候差異太大,她怕孩子去了會水土不服,壞了大事。於是,便想出了一個辦法,吞吞吐吐地對我說,想讓我替她照看一下孩子,她去找她的丈夫。”

“那她可以把她的孩子送到她的父母家啊,為什麼單單找您啊?”我疑惑地說。

“這個我也想過,跟她說了,畢竟我們隻是在醫院裏同一個病房住了不久,不好意思留下,這可是個大活人啊?留在我這,她放心,我還不放心呢?當我把這個想法跟她說的時候,她便說,大姐,孩子放在你這,我很放心,您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我看出來了。我原來也想放到父母那,但因為丈夫的事,和父母早已弄僵了,再說,孩子又處在哺乳期,父母那也沒有奶水啊,大姐你這奶水挺充足的,喂養兩個孩子應該沒有問題。我先是死活不同意,但經不住她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央求,最終還是心軟了,把孩子留了下來。”

“這個孩子就是我吧?”我鼻子一酸。

“嗯。”母親應了一聲,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在你跟前,應該是兩個孩子才對,從我記事起,怎麼就我一個呢?”我懷疑道。

“是這樣的,那女的臨走的時候說,如果找到她的丈夫,或者是發展好了,便回來接孩子,還要對我有重謝。”

“後來回來了嗎?”我問。

“回來了,大概是三年多以後吧。”母親輕輕地說。

“把我領走了嗎?”我焦急地問道。

“沒。”

“為什麼?”

這時,母親深思了好久,長歎了一聲,說道:“她從南方回來,象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神情比原來精神多,而且從穿著上看,應該是發了什麼大財的,那時,咱們這的人都比較土,她站在我們麵前,顯得是那麼的高貴,象個貴婦人一樣。”

“她肯定是發了財的。”我說。

“是的,聽她說,她去了之後,便找到了她的丈夫,原來,他的丈夫之所以近一年的時間沒有給他回信,他是被公司派到國外勞務輸出了,她在南方等了她半年,丈夫回來時,賺了很大一筆錢,他們便在深圳那地方定居下來,而且,聽說還開了一家小公司,經營得不錯,有了經濟條件後,才想到回來把孩子接走。”

“可是,她為什麼沒有把我接走呢?”我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