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先帶你們出陣,那邊的事無需擔心,我會盡量拖延到達的時間。”
她不明白戚子塵是給師父灌了什麼迷藥,並非甘願,在師父的安撫下一同走向外的八部沐林陣。每走一步,她越想調頭離開,嫌那一襲紅裳太過紮眼,晃得她心煩。
就在快要出陣時,少年一句“我便將你們送到這裏,一路小心。”劉紫婼抓狂了,憑什麼她要跟戚子塵在一起,憑什麼師父要把她雙手送到戚子塵麵前,隻一瞬間她到覺得自己如同貨物,隨便轉讓了?或多或少她那點自尊心掙紮了起來…
“我自己有腿,回家不勞煩你戚公子大駕,性命之恩?可笑,那種心情早在你要掐死我那年煙消雲散了!”她一邊說,一邊退,隻為遠離那襲大紅,可那灼眼的紅裳卻步步逼近,她便退離的越遠“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要看見你這張臉,也不管你是不是不屑一顧,我寧可麵對暴戾的南疆王…”話語被一聲驚打斷,她避紅裳太快,掉進了另一個陣中,與那一瞬間紅袍的挽留,雙雙跌進了一個陌生的陣中。
白衣少年一震,貿然闖進去難說救不了徒兒,還會自身難保,他輕功一提,躍向天涯海閣掌陣處,即陣眼,停下陣法運作是不被允許的,但短暫的暫停單個陣的運作是可以的。
就像是忽然的墜落,紅裳挽著她的腰,卻不知她指縫裏夾雜的銀針對準了紅裳,她本不該遲疑的憤怒,卻被鼻尖捕捉到的那一瞬,血腥,動搖了。劉紫婼的眸裏隻看到呼哧疾走的鋒刃在紅裳用力將兩人位置錯換的不恰不好時,嚐了戚子塵的鮮血呼疾而過,那本該是衝著她來的鋒刃……
割的太深,血紅的袍子隻覺是濕了,血似水柱一般湧動出,混亂中也將紫婼的雙手浸紅,她不是沒聞見過血腥味,隻是這般的強烈,又合著戚子塵特有的氣息,她的頭生生發疼,想起了一個片段,在策馬急奔的路上,她的雙手也如同此時,是濕的,聞著血腥,那畫麵中,她的雙手是緊緊抓在戚子塵腰間的。
因戚子塵墊下,砸在地時,劉紫婼未受傷,但她淨白的袍子卻被戚子塵的鮮血染得駭人,那雙同是染上了血跡的手都不知是何時將指縫間夾帶的銀針給丟了,或許是為了證明什麼,她猛地扒開身下人的紅裳,避過剛替她受傷的傷口,眸子落在了他腰際…果真,那時傷得很重,故而留下這麼一道深深的疤痕。是何時留下的傷口?又一段記憶與她擦肩而過,那個女人含笑回眸,點了點頭,“若有需要,盡管開口,傷藥……這就不打擾公子了。”女人曾提到過傷,卻在戚子塵冰冷的眸裏未道完。此時想起,算得一種後知後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真的不知道,就像是行為在違背她的意願,或許如同她連眼都未眨一下手指就朝戚子塵射出致命四針,那種鬼使神差的反應。在她記憶流轉到喉間的窒息感驚醒過來時,戚子塵的衣裳已被她撕破,還粗製的包紮好了赫赫新傷,她竟然前一瞬間在試圖挽回血流的速度。她一震,不是要殺了他麼?
那俊美絕倫的容顏即使此刻顯得有些蒼白,淩亂了一襲被扯開撕破的衣裳,肌膚盡露,卻在最初被紫婼粗魯撕拔開衣裳的震驚後化為此刻的一笑傾城,眸裏尋不到一絲冰冷,唇角也尋不到一絲危險,如魔咒的聲音說著莫名的話“特意選來接你的衣裳,被你撕破了。”
她還能做什麼?她還能說什麼!說你我不共戴天?雙手掐緊他的喉嚨?可她竟然試圖挽回血流的速度。
這裏是…此時她才發覺,這裏又窄又小,她站起身雙手輕輕沿著牆壁摸去,一把抓空,似乎那一頭是安全的,她想獨自離開不願意與戚子塵呆在這狹小空間中,但究竟還是沒有那麼做,咬咬牙轉回將麵色蒼白的戚公子扶起,並非是她對戚子塵的恨意消散了,而是她想起落下的時候,戚子塵替她擋了一刃,還墊在了底下重重摔落。她僅僅隻是不認為這樣失血過多又重摔過後的戚子塵能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僅僅隻是如此。
子塵的生音輕輕的“你終是受不得他人的好。”
紫婼不語,她不想跟戚子塵說話。
踏進後,紫婼全身一震,隻覺得是脊背有種莫名的寒意攀岩而上,這裏…這裏…這裏是她那場白日夢中的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