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在幹什麼!”
突然起來的叫聲嚇得女孩一個激靈,連帶著手上的擦拭動作都變形,一不小心刮得唐明臉上生疼。
“對對不起。”看著唐明臉上因疼痛而抽搐,女孩急忙道歉,一時之間因緊張連聲音都在顫抖。
唐明沒有計較這點,他隻是輕輕地把女孩拉到身後,獨自麵對攪局的不速之客。
來者不善是很容易就判斷出來,從他們陰陽怪氣的語調和不懷好意的眼神可見一斑。但唐明並不害怕,在他看來不過是三個小混混,酒氣熏天,腳步虛浮,纖細得跟竹竿一樣的瘦弱身材搖搖晃搖,蒼白得病態的臉頰襯著被酒色透支的肝與腎,頂著一頭炸裂的城鄉結合部發型,一臉的酷炫狂拽diao炸天。唯一能給人些許壓力的或許就是為三的人數了吧。
但三個潮流青年並不這麼覺得,隻覺自己橫刀立馬地往街上一杵,自然散發的王霸之氣就令行人避道,甚至幾個年輕的媽媽拉著自己孩子小跑繞道。這都讓他們感覺極其良好,即使目標前與原計劃不符的多了一個流浪漢。但那又如何?咱哥仨擺平一個流浪漢豈不是綽綽有餘?
但他們還算沒失去理智,除去老弱之外,大部分的流浪漢為了生存都相當凶殘,即使他們覺得自己占盡優勢,但也沒有必要徒惹一身騷,何況他們的目標隻是那隻瑟縮的小綿羊。
“你是小雪吧?我們是大誌的朋友。”
為首的小混混說道。
他直直地看著女孩,疑問的句式卻異常肯定。
巧妙的話語既點明了自己的目標,又表述了友善的身份,還潛藏著對唐明的警告:少特麼礙爺的好事!
紅綠漸染的毛發隨著他頭腦的擺動而搖晃,晃得人心情煩躁。
唐明皺眉,雖然聽起來像是熟人的熟人,但他並沒有退開分毫,筆挺站立的身軀猶如紮實的盾牆橫亙在兩者中央。
即使說出名字又怎麼樣?隨便給別人安個名字誰不會做?
他可是聽說過這樣的案例:拐賣人口的人販子看見漂亮的女孩上去就是一耳光並說她怎麼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家庭,讓別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家人而袖手旁觀。
所以他隻是撇頭看向女孩,眨眼示意:你走吧,這裏有我。
他不相信這柔弱的女孩會和這些社會渣滓有什麼瓜葛,唐明已經準備用一場熱情洋溢的毒打教訓一下這些貨色。
但出乎唐明預料,女孩居然真的應了,雖然聲音顫抖,透著極度的不情願,可唐明不會聽錯那肯定的答複。
“是…是我。”
怎麼回事?唐明眉頭一跳。
他之前就感覺女孩不像是晨練的一員,反而像是等待著什麼人…該不會等的就是這些人吧?
不好的聯想已經出現在他腦海裏,一些曾經看過的關於抵不住誘惑的女孩子果貸的新聞在腦海裏浮現。
難不成我看錯了人?那熟悉的溫柔美好隻不過是這種程度的假象?
困惑與懷疑遲滯了他的決斷,所以他沒能第一時間阻止女孩從他身後走出。
女孩低著頭走,走得很慢,幾米的距離就如以光年計般的遙遠。她悄悄地把目光回瞟,冷漠的男子無動於衷……
或許……真的是我認錯人了……
原以為是神的啟示,沒想到隻不過是魔鬼的戲弄。
隻能這樣了……她悲哀地想道。
她失望地埋下頭向前走,蹣跚的步伐像是被行刑人最後的抗拒。
盡管來的時候已經決定了,可突如其來的人物動搖了原本的決心。
心中的忐忑和猶疑還是讓她抬頭問出了最想要得到確切回答的疑惑。
“是不是…隻要我跟你們走,你們就不會再為難大誌?”
聖母般的話給旁觀者提供了巨額的信息量,而當事人卻是明顯的動容,貪婪醜陋的表情誠實地做出了回答,但他們口中的答複卻與此截然相反。
“當然。”為首的雜毛倒是回答得很肯定,“隻要你跟我們乖乖走一趟,喝喝酒唱唱歌,今天過後我們再也不會糾纏大誌。”
“……”
狗血劇台詞一般的對話有些微妙,一些適當的腦補讓唐明大致了解了前因後果——那什麼狗屁大誌有把柄被抓住了,然後女孩為其奉獻自己達成妥協——**和不健康小說中俗套得不能更俗套的劇情!
俗套得讓人想笑,可他笑不出來。
這種事情居然真的發生在現實,還發生在他眼前,而且還是這麼善良的女孩!雖然他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大誌”究竟是什麼貨色,但他本能的覺得女孩的奉獻不值。
他真的覺得女孩的腦子可能抽了。
把柄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隻利用一次?
妥協和屈服又真的有用?!
要是跟他們去了還不是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控製一個人的手法何其多?束縛、藥物、照片,這些東西連唐明都能想到!何況他們這些整天就知道勒索鄰裏的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