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詹姆斯·費尼莫爾·庫柏《最後的莫西幹人》賞析(2 / 2)

三、《最後的莫西幹人》藝術特色

《最後的莫西幹人》是庫柏創作的經典著作之一,小說以孟羅上校的兩個女兒科拉和艾麗斯在前往要塞探望父親途中被劫持的經曆為主線,展開了在濃密森林中追蹤、伏擊、戰鬥等一係列驚險場麵的描寫。在這部作品中,庫柏用一種失落的筆調向讀者陳述了早期美國社會的曆史狀況,同時也為一個正在消亡的民族獻上了一曲挽歌。獨立戰爭後,美國邊界不斷西移,白人以進步的名義入侵這片原始而純真的土地,從此田園詩般的美洲新世界沒落了,留下來的隻有久久縈繞的貪婪、殘暴和邪惡。庫柏借小說吹響了白人文明的號角,同時也譜寫了一曲無限惆悵的挽歌,這曲挽歌訴說著一個失落的民族被蹂躪的曆史。

從總體來看,小說中的人物麥格瓦、恩卡斯、欽加哥、科拉、邦波、鄧肯和艾麗斯構成了從野蠻到文明的一條線。麥格瓦是邪惡的化身,代表了人類的複仇心理,象征著野蠻精神的最高端,而艾麗斯則是典型的白人女性,纖細柔弱,代表了純粹的白人文明。在這條線的中間,作者塑造了一個幾近完美的女性形象科拉。科拉沒有艾麗斯狹隘的種族觀念,很少受固有習俗標準的製約。在初次見到麥格瓦時,她說,“我們不能根據他的膚色來判斷他是好是壞。”在談到恩卡斯時,她又毫無偏見地說,“看到像他這樣的人,誰會記得他是什麼膚色?”由此可見,科拉遠比邦波有種族包容性,也正是這種毫無偏見的高尚情操使她在眾多的人物中能夠出類拔萃。

在小說敘述的過程中,庫柏不時流露出對印第安人的同情,他寫道:“莫西幹人的領土,是被歐洲人侵占去的美洲大陸的第一塊地盤,因而,莫西幹人就第一個成了背井離鄉的種族。麵臨著文明的推進,也可以說文明的入侵,所以印第安部落的人民,就像他們故土林木上的綠葉在刺骨嚴寒的侵襲下紛紛墜地一樣,日益消亡,看來這已成為落在他們頭上的不可避免的命運。”(《最後的莫西幹人》,詹姆斯·費尼莫爾·庫柏著,海斯克爾書屋1946年版,278頁)為了掃除大自然的障礙,白人不僅殘殺印第安人,還唆使印第安人互相殘殺。他們自詡為文明者,卻對印第安人實行欺詐、暴虐乃至駭人聽聞的種族滅絕政策。庫柏不吝筆墨大肆渲染白人對土著文化的暴力摧殘,是因為他對印第安人被殺戮和被滅亡懷著深切的同情,書名本身也透露出作者的哀傷之情。

《最後的莫西幹人》是庫柏的藝術精品,小說結構複雜精巧,內容緊張生動,人物命運瞬息萬變,步步深入,引入入勝。在情節結構的設計上作者采用的是“奔逃—被俘—追尋—交戰—奔逃”的圓周模式,整個發展格局從抽象到具體,從朦朧到明晰,從主幹到末節,場麵逐步由大變小,戰鬥逐步由巨到細,最後集中到一個村莊、一處叢林,這種敘述方法給人一種整體感和自然感。庫柏運用文學、曆史、神話等手法,讓《最後的莫西幹人》重現了美國早期社會的曆史性巨變,在揭露“先進文明”貪婪殘暴的同時,展現了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印第安人的精神麵貌,小說吹響了白人文明勝利的號角,也奏響了印第安文明沒落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