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22日,多雲和多雲
本來已經找好離開淮安的理由,並安排好了行程,金湖—盱眙是公務,而後,無錫—嘉興—杭州,再或是其它的什麼地方也可以,反正這個周末是在旅行,盡管天有些涼了。
將要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泰州的同事打來電話,讓我幫他做一個ppt,不得已,挨個打電話將公務的行程推辭掉,並答應他,第二天一早趕赴泰州。
原以為淮安到泰州的車子會很多,而到了客運中心才曉得,並不多,且早晨一班已走掉了,再有的一班在中午。這樣,就要有半個無聊的上午在淮安街頭度過,於是到淮海廣場找了個清靜的地方上網,發了篇近期寫的帖子,同時,也與網絡間廝混的文友們做個小別。
去泰州的車子,不如南京或蘇州的車子那樣的正規,中途總在上人,未出淮安,就已將車子過道擠滿了,那些後上來的,就團坐在幼兒園小朋友們常使用的那種塑料板凳上,不時會有人發幾句牢騷,再或是小的爭吵,不過看在車內已並不充足的氧氣量的麵子上,大家都會很快平息下來。即便如此,車內的空氣質量依舊不可遏製地急速惡化,總之,不正規。
身旁坐的是一個農民工裝束的矮個子男人,抱著大大小小的包裹,使得空間顯得很局促。為了不妨礙我,那男人努力將身體蜷縮到公交公司所規定的空間裏,很是辛苦。不過盡管如此,他依然一粒一粒契而不舍地剝著那種帶殼的花生,再一粒一粒將剝出的花生粒艱難地塞進嘴中,而後,嘎吱嘎吱幸福地大嚼不止。
那花生米估計是新炒得的,帶著花生米所引以為傲的焦糊香,混在每況愈下的渾濁空氣中一道,大搖大擺地越過公交公司劃定的區域,鑽進我包容萬象的鼻孔,使得我上車前才吃的三兩餃子和一碗羊雜湯,一塌糊塗地敗下陣來。
就著那綿延不斷的焦糊香,我有一搭無一搭地翻看著村上春樹的《舞、舞、舞》,那裏正在講著“我”與雪關於夏威夷的旅行。想著雪撇眼看著我麵前的景象,從鼻孔裏吐出“傻氣”倆字,我的臉就稍稍有些發紅,於是將目光離開了夏威夷投向了窗外。
那是京滬高速,淮安至揚州的一段,正是初冬時節,道外蘇北的樹木,已然意識到了冬天的迫近,忙不迭地抖落身上黃葉,而後在淒冷的風中發出幹澀而得意的笑聲。車子身旁是永無止境的金屬隔離護欄,如平淡的肥皂劇一樣的沒有變化,它讓我想起兩歲的同同從衛生間裏拽出的衛生紙,竟也如一項大工程般的沒完沒了,那項大工程由於波的出現而被厲聲喝止,小家夥丟下手中的工程大喊著鑽進屋子裏,波又不出意外地把氣撒向了我,好像我是那小家夥的合夥人......
去,趕緊把這些手紙卷回去。
為什麼是我?
就是你。
我是路過的。
我看你傻笑來的。
傻笑有錯嗎?
傻笑是有代價的,你懂得。
......
“噗嗤”一聲,我盯著高速公路旁的那條,在這枯燥的初冬風景裏,依舊無盡延伸著的金屬隔離護欄傻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