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不期間竄出的笑聲,抱歉地驚落了,身旁那個男人辛苦剝得的,還未來得及送到嘴中的一粒慌張的花生米。
泰州一日,同樣如冬日風景般的枯燥,一到便幫著人家趕做ppt。而後去赴晚宴,晚宴在一個空蕩蕩的大包間裏,每人相距遙遠,才將那張同樣空蕩蕩的大桌子坐滿。席間,同樣因相距遙遠而無語的冷清,我隻好奇於桌子上豐美的菜肴,並打聽哪些是泰州的特產,守在一旁的服務生,象是在冷清的汪洋裏抓住一根排解尷尬的稻草,因而分外殷勤地介紹,這道是什麼,那道是什麼,說了那麼多,一頓飯後,我竟一個名字也沒記住。
其實我吃東西,跟豬是一個追求,飽了就滿足了,因而當主人把一道道菜肴轉到我麵前,讓我品鑒時,我也隻得慌張夾起,忙不迭地點頭,並將驚詫與讚賞溢於麵龐。還好距離遙遠,不用挨個落下點評。
人家款待得盛情,我自再沒有了可偷懶的理由,於是開足馬力幹到了四點——當然是第二天淩晨的那個。同事檢查工作的時候,我就在酒店的那間屋子裏,看那時間裏唯一的電視節目,一部描寫鐵路警察打擊車匪路霸的電視劇。
同事為當天的會議檢查得仔細,我就一集一集地看下去,那時間裏也不困了,也不想睡覺了。
我說,“看了之後我都不想坐火車了。”
同事頭也不抬地跟我說,“那都是編的。”
“這麼爛的編劇,你說他坐過火車嗎?”
“傻不傻,劇本都賣了大價錢了,誰還去坐火車”
......
傻氣,雪說。
我自己的那個,被一天的奔波打磨得蒼白的意識,再無數次地將它回響著,奇怪,這個時間裏,腦子裏居然還有能回響的意識。
後來......後來怎麼了......
會議上,我花了五、六個小時做得的三十多頁ppt,被泰州的同事挑三揀四地拿來宣講,他湖北的口音,讓他的發言急速得,如被警察追捕的小偷。當然,隨他吧,昨晚豐盛的晚餐已經完全將我收買,而我坐在嘉賓席上困得不成。
我希望這一切趕緊結束,我想到大幕的後邊,自己的背包裏去摸出一包煙——傻氣,雪說,泰州這一個通宵,確實。
中午,午餐時,同事問我下午如何安排,我說回去,其實,心裏在惦記著無錫。
下午,午餐後,同事安排車子送我到泰州南站,我沒有去無錫,而買了張去往蘇州的車票。我站在車站前,讓人幫忙給我和車站上泰州兩個大字照張合影。
而我的十一月底的私務旅行,由此開始。
......
破筆記本電腦,剛修完了硬盤,風扇又倒班歇工了,這一節是筆寫的,聽著norah.jones,思緒居然已經不再能連貫。我開始懷念那些,抱著破的它,裹在溫暖的被窩裏,手指在鍵盤上盡情跳舞的日子。
當然,這一切和泰州沒有關係,去泰州前,我本來是想著要去梅園,去看望梅蘭芳先生的,可後來離開時,又和自己說,算了,趕緊走吧,就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