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宮。
寒雲一手執劍,一手將不省人事的雪果兒攬在懷中,玄冰劍氣驀然凝結,長劍一揚,卷起漫天冰霜,直指昊天而去,眼看寒氣逼近,昊天手中金戟閃著刺目的光耀,卻不等他出手,墨離一拂袖布下漫天浮雲咒,寒氣漸漸散去,寒雲與雪果兒卻被浮雲所困。
可寒雲麵色卻是如常,眼中竟還帶著一絲鄙夷,似全然未將墨離放在眼裏,隻是他懷中的雪果兒卻微微皺了起眉,才緩和過來的臉色又有些蒼白。
遠處,墨離自將一切都瞧在眼中,凝力的掌心微微一收,原本密布的浮雲之間卻有了窄窄的空隙。
寒雲趁機抱著雪果兒從縫隙中躍過,眼看就要飛離冰玉宮。
卻在踏出冰玉宮的瞬間,竟又落入了昊天早已布下的天羅陣中,寒雲正在陣眼處尋不得出路時,昊天的金戟倏然劈雲斬霧,徑直往寒雲而去,眼看就要刺中,卻被他身上的一道銀光震得彈出數丈開外。
昊天心下暗驚,神色大變。早知他有無妄甲護體,沒想到他的靈力比起往昔亦是有增無減,如今墨離神力大損,我若與他糾纏,隻怕要累及雪兒……
昊天正覺棘手時,卻聽得墨離的忘憂曲猛然響起,心下一急,金戟驟然掉轉方向,竟是朝著墨離而去,墨離震驚,頓時曲不成調,青竹笛一收,將飛馳而來的金戟擋了回去。
此間墨離隻一臉淡漠,看著昊天:“帝君?這是何意?”
昊天卻是一臉憂色,隻傳音與他:“墨離糊塗,雪兒尚在他手,怎能以忘憂曲擒他?若傷了雪兒可如何是好?”
墨離頓然驚醒,果真是他糊塗了,適才一時氣盛,竟忘了果兒……。
隻是,寒雲已是今非昔比,若不以忘憂曲將他引入幻境,想要擒他實非易事。
便在這時,天河戰鼓驀然響徹雲霄,昊天與墨離皆是一臉愕然,再看被天羅陣所困的寒雲,竟是一臉雲淡風輕之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墨離極力隱藏內心的情緒,語調卻再不似平日那樣淡然無波:“我果然輕看了魔尊!魔尊這一步棋走得實在高深!想必雪果兒也是魔尊的一顆棋子吧?可是魔尊命她故意受傷接近於我,引我收她為徒,誘我耗損神力渡她成仙,一切隻為了方便今日魔尊領兵大舉進攻天界?”
見墨離動怒,寒雲突然仰天大笑,劍氣劃破長空,天羅陣眼轉瞬被破,數以千計的天兵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帶著雪果兒飛出雲海,就連墨離與昊天都來不及反應,隻聽得他厲聲喝道:“墨離,休要胡言亂語,將那些罪名扣在雪兒身上!我愛她護她都來不及,豈會舍得讓她犯險受傷,再去拜你為師?真是可笑至極!”
他說著卻又低頭深情望了一眼懷中的雪果兒,語聲頓時輕柔許多:“雪兒莫怕!雲哥哥這就帶你回家!”
昊天隻忙著吩咐四神將趕往天河之濱禦敵,而墨離卻怔愣在原地,定定的瞧著寒雲抱著雪果兒一同消失在漫天浮雲間,一顆心頓時七零八落,痛不堪言。果兒,隻盼他能真心待你,護你一世安平……
天河之濱,無一絲風。
震天的戰鼓之聲,兵將的怒吼嘶喊之聲,充斥在天河的每一個角落。
魔界與仙界之隔,便是天河。
天河經年雲霧縈繞,深不見底。
據傳,天河深處乃六界虛無之地,無論神魔仙鬼,倘若跌入河中,魂魄便將永墮虛空,萬劫不複。
是以,自第一任天帝玄庸始,天河之濱從來都是重兵把守。
數萬年的仙魔之爭,這天河虛空中,不知曾吞噬過多少仙魔之魂。
寒雲帶著雪果兒踏入魔界大營時,藍楚正與孤風月商議如何渡河。
見了寒雲懷中抱著的人兒時,藍楚忙提醒道:“尊上,戰事緊急,可否將這小丫頭暫且交由青兒照看?”
寒雲點頭,隻將雪果兒安置妥當後,便道:“召青翼進來吧!”
須臾,青翼快步進了內帳,瞧見榻上昏睡不醒的雪果兒時,驀地紅了眼眶,語聲哽咽:“果兒!你可回來了!”說著卻又抬頭看向寒雲,道:“尊上,果兒這是怎麼了?為何這般虛弱?”
寒雲聞言,眉宇微蹙,沉聲道:“她已無大礙,這幾日還要辛苦你好生照看她!”
青翼見他不願細說,便也不好追問,隻點頭應下。
寒雲出了內帳,自與藍楚、孤風月商議戰事。
“眼下天河之事,風月有何高見?”
孤風月拱手作揖,隻道:“如今天界兵少將寡,那四神將根本不足為懼。隻是……”
他說著卻又麵露難色,遲疑之際,隻聽寒雲道:“有話直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