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紅三十軍政委李先念率領方子翼、王東漢、汪德祥等400多人也突出重圍,於1937年4月底到達了新疆星星峽。5月1日,中共駐新疆代表陳雲、滕代遠帶著20多輛汽車和食品物資前來接應,這一批西路軍幸存人員於5月7日晚進駐迪化城西的阜新紗廠。
在這裏,九死一生的方子翼、王東漢、汪德祥和後來也到迪化的方華,經曆了軍旅人生的一個重要轉折。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後,實現了第二次國共合作。國民黨政府新疆督辦盛世才打著抗日救國的旗號,在蘇聯政府的援助下,擴建了新疆督辦公署邊防航空隊,並設立了航空訓練班,對外稱航空學校,公開招生,培養飛行員和機務人員。陳雲從中國革命的長遠利益出發,寫信給中共中央,建議利用這個機會培養自己的航空人才,得到了中共中央的批準。經過與盛世才多次交涉,雙方達成了為中共培訓60名航空人員的協議。
黨中央對選調學員工作非常關心,明確指出,這是關係到未來建設人民空軍的大事,要陳雲具體負責。10月初,陳雲先到西路軍進疆部隊(代號為“新兵營”)各大隊調查摸底,挑選航空學員。經過考察,先選中了20人,方子翼、汪德祥就在其中。
能參加飛行員培訓實在是機會難得,可當時被選中的人卻並不樂意。當組織上找他們談話時,大多數人都明確表示不願幹。主要原因是文化程度低,都是隻學到一至三年級的小學生;知識少,既不懂天文地理,也不通數理,怕不能完成任務,耽誤黨的大事。
文化程度稍高些的青年科長方子翼和另一個幹部也不願意當飛行員,陳雲向他們發了脾氣:“蘇聯專家說,猩猩都能學會飛飛機。猩猩有什麼文化,有什麼知識?我不但不準你們再說不,而且要你們親自動員說服那些不願幹的人聽從組織分配,否則考慮你們的處分!”
1937年11月上旬,從蘇聯回到迪化的鄧發接替陳雲任中共駐新疆代表。鄧發對組建中共第一支航空隊非常重視,他對不願意學習航空的同誌進行了嚴厲批評:“我們有些共產黨員,竟敢不服從組織分配,叫他飛天都不幹,還想幹什麼?誰敢再說不幹,就把他拘留起來,開除黨籍!”
兩個中央代表都發脾氣了,再也沒有人敢說不幹了。
由於人數不夠,鄧發又降低條件在新兵營挑選了5人,年齡大一些的王東漢也被選上了。陳雲回到延安擔任中央組織部長後,繼續組織選調航空學員的工作,又到抗日軍政大學和摩托學校等單位選定了19人,正在延安摩托學校學習的方華也被選中。陳雲鼓勵他們說,你們將是第一批紅色飛行師,是紅色空軍的第一批骨幹,不要怕文化低,不要怕人家看不起,要以堅強的毅力刻苦學習,一定要把技術學到手。
1938年3月,選調的44名學員會合在迪化,並成立了黨支部,方子翼任支部委員。老鄉加戰友的方子翼和方華一見麵,驚喜交加:“嘿!你還活著!我還以為你光榮了呢!”“我也以為你犧牲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心裏還悼念過你呢!”兩人相互打量,哈哈大笑,緊緊握手,久久不肯鬆開。
後來,在這44名紅軍學員中有1人因病返回延安,其餘人員分成兩個班,飛行班25人、機械班18人。方華、方子翼、王東漢、汪德祥4人全部被分配在飛行班。從此,他們開始與飛行結緣,這也成為他們軍旅人生的一個新的起點。
知恥而進,勤學苦練,用紅軍精神學當飛行員
文化程度低是學習飛行技術的攔路虎,這些紅軍學員第一次上課就品嚐了教官的“下馬威”。
新疆航空隊飛行中隊長李膺祺在上第一堂課時,就故意讓學員們難堪。
他提出一個問題:“什麼叫物理三變態?”學員們被一個個點名回答,答不上來就站著。方華、方子翼、王東漢、汪德祥4個人也答不上來,最後全班25人全部站著,直挺挺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