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如願的變成了一朵潔白的雲(1 / 3)

“火焰,火焰。”好像是宇的聲音。我睜開眼,微弱的陽光懶懶的攤在我的臉上。今天不是一個好天氣。華呢?我的身邊空空的。我依舊穿著昨天的衣服,酒氣濃濃的。

“火焰,火焰……”宇在叫。

“哦,來了,來了……”我摸到門邊,把門打開。宇幾乎是衝進來的。無頭蒼蠅似的亂找。

“怎麼啦?”我揉揉眼問他。

“他走了,他走了,他又走了……”邊說邊無力的癱坐在床上。好像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誰?誰走了?”我睜大眼睛,有種預感。

“二弟,振華,劉振華他走了,他又逃了……”宇悠悠的說。

“華,他……怎麼會?怎麼會?昨天他……”突然明白了昨夜的一切。“他走了,他真的走了。”我無力的靠在牆上。告訴宇,也是告訴我自己。我應該有這種預感的。

“我找過了,他的行李箱,還有他的護照。他走了,他出國了。”宇把手指深深插入發間。他低下頭,沮喪的。他的頭發長了。早已沒有了板寸的蹤影。

“去追呀,可能會追上的。”我突然想到。

“不用了,也不必了。追上又如何,他已經做了選擇。”宇從來都是這樣的。

“那……”

“順其自然吧。”宇擺擺手站起身走出房間,“你說的對,順其自然吧。”腳步很沉重的走出了別墅。之後,幾天都沒有見到宇的身影。手機也打不通。也許他忙吧。所以我也沒去煩他。後來,“粉紅色的回憶”的生意越來越好。每天客人的留言上都是要求再次聽“穿拖鞋

的天使”的歌。很多人點唱《拖鞋》,並且一天比一天多。每天不到點酒吧門口就圍滿了人,怕來遲了沒有座位。酒吧門外的牆上也掛滿了廣告牌。最顯眼的是一幅“穿拖鞋的天使”,一切服飾都是粉色的卡通畫,連翅膀也是。一切都是天的注意。他現在越來越精。不但精心研究調酒,還時常給我提些建議。像:搞個抽獎活動,過節日搞個優惠活動什麼的。我覺得也挺好。就直接讓他告訴於強,經過和於強的研究分析,活動真的搞了不少,把客人搞的滿屋子都是。要是牆上能掛,就都上牆了。服務生也埋怨:“要這樣下去,我們會累死的。”就又多請了幾個,可沒過幾天還是照常埋怨。於強說我太民主,打工的都想指責老板。我笑笑:“人人都是平等的。”於是我決定放兩天假。也免得遭別的酒吧得紅眼病。群雄高呼“天使萬歲!”於是職工全回家休息,除了我和天。酒吧是我的家。華走後我就一直住在酒吧。天發誓不混個人樣,不回家見關東父老。

之間的日子,宇也給我打過幾次電話,隻是簡短的幾句而已。我也沒有多嘴的習慣……

於是,於是,又是於是,於是又隻有我一人在酒吧。天又去買書了,我讓他專心研究調酒,他卻鑽到調酒書裏去了。各三天就去買書了,風刮不倒雨打不動。現在天的宿舍裏已經滿地都是書了。他說這樣便於找。然後他說還要去建議各大書店,不要再用老式術櫃了,把書全部都倒到地上,讓人們趴到書堆裏去找自己喜歡的書。我說,書店的老板見了這樣的場麵一定會吐血的。他說,這才能真正體會到書海無涯嘛!我倒!他卻朝我做個鬼臉,我吐!

所以我一個人坐在沙發裏,還有一杯橙汁和我的粉色日記本。我在想是否要再在裏麵加一首歌曲。於是我想起了華,他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吧。聖誕和元旦都早過了。但那晚宇的“剩蛋快樂”,“圓蛋快樂”還在耳邊。華的擁抱時時出現在夢裏。醒來,身邊卻是冷冷的。隻剩下孤獨的夢。心裏,虛虛的,空空的。也許華的選擇是對的。想到他的逃離和不勇敢麵對,他的影子在我的心中慢慢變得模糊起來。華如果是對的,那麼宇呢。難道宇錯了嗎?雖然我不知道宇的雲裏藏著哪些還未下的雨,但我總覺得他是迫不得已的。我感覺越來越接近宇的痛苦。但我這隻小羊看著熊被獵人的夾子給夾住,也不能靠近。我去過他有藍楓葉被子的家。但屋裏的一切陳設好像很久沒動過。

我膝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被宇摔出去的那一瞬,總浮現在我的眼前。特別是看見那個櫃子上破了的洞,一直沒人修過,空空的留在那裏。記得第一次被摔,施力物體是華,那次膝蓋上留下了五顏六色的大包。隱隱的感覺不舒服。第二次被摔,施力物體是宇。淤青剛退完的膝蓋上流下了鮮紅的血。跟第一次比第二次卻隻有一種顏色,但痛痛的刺在心裏。宇和華是相同的,像他們的模樣,形似神也似。宇和華又是不同的,像他們摔出的同一物體,華摔出了一個大包,宇卻摔出了鮮血。有質的不同。但不管他們的相同與不同,卻在我眼前和心裏一次又一次的出現。為什麼是我?為什麼?

我翻出了那張有宇和華還有和他們麵容相似的婦人。它一直夾在我的粉色日記本裏。那美婦依舊溫柔的,幸福的笑著。我從沒見過她,也從沒聽宇和華提起過。她應該是他們的媽媽吧。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就……我不敢猜測那應該是件痛心的事吧。宇和華都不想不願更不會提起吧。

哦,我又想的太多太遠了。人家說,女人想的太多會老的。但我就是不想也會老一歲的。春節又快到了。過了一年會又長一歲。小時候每次過年大人們都給壓歲錢的。壓歲錢,壓歲是壓著年歲,讓孩子們永遠長不大,永遠沒有煩惱吧。但我們還是長大了,有了很多的煩惱。壓歲錢沒有壓住歲,所以現在就一年一年的變老。看來人是逃不過老的,就應該想著活著的時候應該留點什麼給後人吧。

我還是想充實一下我的日記本。這樣也許會幫助後人充實自己的生活。我一直都是喜歡筆的,喜歡用筆把自己心裏的東西都展現出來。我又要寫了:

“當月亮悄悄爬上樹梢的時候

我依然趴在窗台默默的愁

天上的星星總是閃啊閃

閃在我的心頭總是惆啊惆

我不知道天上到底有多少顆星星

它們總是閃啊閃的讓我數不清

那是你悄悄的圍住我的身後

還輕輕的吻住我揚起的額頭

你說天上的星星永遠數不清

就像我對你的愛是無邊的森林

迷失了的我在無邊的森林

隻有一個方向在無邊的森林

我深深的向一個方向走

直到遠遠的消失在盡頭

我已習慣懶懶的趴在窗台

今天依舊是個群星燦爛的天空

夜幕中瓢來一個溫柔的男人

帶我飛到天上去摘星星

於是我來到一個歡樂的世界

每顆星星都可以捧到手中

迷失了的我無數的星星中

隻有一個願望再和他飛向夜空

於是我有個胡思的亂想

森林中能不能永遠看見星星”

寫了長長的一段,吸了好幾口氣。審查自己寫下的內容,好像裏麵隱藏了什麼東西。亂亂的譜上曲,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名字。那麼一大段詞語好像沒有一個完整的主題。都是胡思亂想的胡畫亂寫。好吧。不想再害死更多的腦細胞,就命名《胡思亂想》。

抬起頭,太陽又到了窗前。中午了天還沒回來,偷偷的跑去約會了吧。臭小子,一定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訴我。回來再考他,非把他“烤”熟了不可。

找點東西吃吧。隻是已經中午了,人們都吃中午飯了。人活著其實大部分都是隨波逐流的,除了極個別,因為那些及個別是掀起波浪的人。我沒有海風的力量,也掀不起大浪。就隻有隨波逐流了。

“姐,姐,快,快……”是天的喊叫聲。他回來了,正好我們一起找食去。“嘭”,天破門而如,他懷裏橫抱著一個女孩,看不清臉,因為她的長發蓋住了臉。

“姐,姐,快,快……”

“怎麼啦?怎麼啦?”我急忙跑過去幫他。

天把女孩橫放在沙發上,急促的喘著氣:“我,我,我買書回來……”

“好,別慌,慢慢說,慢慢說。”我倒了杯水遞給他。天一仰臉牛飲而淨,用袖子一抹嘴:“我買書回來,發現她慢慢的倒到路邊上,像是抽風,渾身發抖。我就過去扶起她問他哪裏不舒服,要上醫院嗎?她卻一下子揪住了我的衣服,恨恨的瞪著我。她說,她說……”天咽了一下口水。“她說讓我打她,把她打暈。我不明白,於是她就往地上撞頭。我看她實在太痛苦太可憐,就一拳打暈了她,並,並把她帶,帶了回來。”

“噢……”天的敘說,使我把自己的經曆映在了女孩的身上,天就像華把她撿了回來。

“水,水。”女孩好像醒了過來,嘴裏輕喊著。天急忙去倒水。我扶起女孩蓋臉的長發。嗬!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的排在那裏,微翹的小鼻子,加上小小的嘴唇,圓圓的臉蛋,好一個芭比娃娃!

“水來了,水來了。”天把水送到她的唇邊,女孩卻奪過水杯,一下子全灌到了肚裏。天愣愣的瞪在那裏,可能是見到對手了吧。女孩的喝水速度比牛飲強多了。女孩睜開了眼坐起身。外星人似的看者我和天。天急忙解釋到;“你,你剛才剛才……”

“天,再去倒杯水。”我把杯子塞到天的手裏截住了他的話。女孩是最不願意在別人麵前出醜的,特別是男孩麵前。

“哎。”天吐了吐舌頭,接過杯子。

我看著女孩呼扇著兩隻大眼睛,越看越像布娃娃,“你哪裏不舒服嗎?”她真的像我有說不出的痛嗎?

“恩,恩”女孩點點頭“不,不”又使勁搖搖頭“我,我……嗚嗚……”趴在我身上哭了。我拍拍她的肩膀說:“哭吧,把所有的不快都哭出來就好了。”“哇”女孩哭的更凶了。聽到她的發泄,我的心裏像卸下了什麼。天在我們的麵前來回的轉悠,不停的抓抓頭摸摸臉,純粹一個燒到了屁股的猴子。

好一會兒,女孩的竭嘶底裏才變成了抽咽。她慢慢的抬起頭不敢看我們,好像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態。我遞給她紙巾。她擦了擦臉。淚還是順著她長長的睫毛流下來。我伸手把她的頭發別到耳後,又拿起紙巾給她截流。女孩才慢慢開了口,還不斷的抽動

著:“我是去年考到這個城市的大學生。今年前半年我認識了一個大四的師兄。他很會討女孩子歡心。於是我們就戀愛了。後來他經常帶我出入迪廳,酒吧。你不是穿拖鞋的天使嗎?我們也來過這裏,我見過你也很喜歡你的歌。”沒想到她認識我,我笑笑給她換了一張紙巾,“他經常帶我和一些朋友泡吧。很長時間我都沉靜在這種自認為很自豪的快樂之中。有一次,他的一個朋友給我一支煙讓我抽。我說我不會。他說,沒事,現在的女孩都抽,我還那麼落後,太不給他長臉了。無奈,我就抽了,並且還上了癮,一天不抽就難受。後來,我再跟他要煙,他說沒有,他說現在那貨很缺,不好搞。再後來我煙癮上來的時候,我就渾身像萬隻蟲在咬,都咬到心口了。同學們告訴我。這是吸毒上癮了。我在再去找他時,他已經不見了。他的那幫哥兒們也都不見了。老師都說好幾天都沒見著他了。我越來越難受,又不敢告訴家人。爸媽是借錢讓我來上學的。於是,於是……嗚嗚……”她再次被洪水衝垮。我的眼角也濕濕的。

“砰”天一拳砸在茶幾上,幾上的杯子都跳了起來`,差點沒摔下來。幸虧天的功夫沒練到家,不然的話,女孩的殘局還沒收拾,就該收拾他的殘局了。“該死的家夥。”天“騰”的站起來“我去找他。”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