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如願的變成了一朵潔白的雲(2 / 3)

“天,冷靜點。找到他又如何?還能回到從前嗎?先坐下,別做無謂的衝動。”天一屁股坐進沙發裏,“呼呼”的喘著粗氣。

“姑娘,你叫什麼?”我把紙巾盒放到她手中。

“餘樂,我姓餘,叫餘樂。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但我不希望你們為我做不必要的犧牲。”她不停的抹著淚。

“多好的名字!像你的樣子,樂,來。”我捧起她的臉,重新幫她把淚擦幹,“不要傷心了,你應該快樂的。我相信你的父母給你起這樣的名字就是希望你快樂的。”

“可是,我……”她的淚又來了。

“不要怕,不是還有我們嗎?我不是天使嗎?上帝把你帶到我們身邊就是讓天使幫你的。”天跳了起來,像找到了香蕉的猴子蹦到我的麵前。我對天笑笑,捧著餘樂布娃娃似的臉,再次為她抹去淚水,“放心吧,有我和天會幫你的,是吧,天?”我對天擠擠眼。

“哦,哦”天領會了我的意思,說道:“是的,我有個朋友是解毒所的醫生,我幫你去找他,他一定回幫你的。”

“對,他一定會幫你的。”我故意把好事讓天做,是想讓他做一回英雄救美。

“是嗎?”餘樂的笑觸落了她眼角的淚。卻有突然皺起了眉頭,“可是,可是我的錢已經不多了。”

“沒有關係的。天有的是錢,對吧,天?”

“哦,哦,是的是的。”天一直朝我努嘴,示意我跟他說悄悄話。直到把餘樂安頓在酒吧的宿舍裏。睡了。

天急忙把我拉到一邊;“姐,你什麼意思?你知道我吃多少拉多少的。”

“怎麼?你不是一直喊口號要做真正的男子漢嗎?讓你做回英雄,錯了?”

“不,不是,我,我……”天急的直冒汗。

“哈哈!別急,別急,既然幫你,就會幫到底的。給,預支你一年的工資。”我塞給天一張銀行卡,一萬的。我剛接手一個多月,賺了不隻這個數字。

下午,我讓天帶樂到一個偏僻的戒毒所。這樣樂就不會被別人知道,女孩是特愛麵子的。天高興著去了。樂千恩萬謝的走了。我笑著,替宇接受了。是宇的錢,該算是他做的好事吧。我隻是個管事的。也幫華做了他自己想做的事。華說過,自他失憶以來就特別喜歡吸毒者戒毒治病。要是華在就好了,他一定會親自給樂治的。像他當初把我撿回來一樣。隻是我不是吸毒者。華錯救了我,現在卻不敢麵對這個錯誤。我又想《拖鞋》了。晚上,我走進了別的酒吧。因為“粉紅色的回憶”放假了。來到了名為“有趣”的迪廳。裏麵人很多,也是因為“粉紅色的回憶”放假了吧。我從不關注別的,隻是找可以唱歌的地方。我隻想唱。想有很多人陪著我,有很多人聽我的心聲,即使他們不懂。但至少不是我孤獨的一個人。廳裏的人全都歡呼著,吹著口哨。隻是因為看見了“穿拖鞋的天使”,隻是我沒有穿拖鞋來。“有趣”的經理熱情的把我請上台,他那明顯凸出來的“將軍肚”,明顯是後現代的傑作。台上也有一架鋼琴,黑色的。雖然沒有“回憶”裏麵的那架大,但也夠水準。其實這已經是這條街的流行。鋼琴,彈鋼琴的歌手。

於是我在人們的擁呼聲中,又開始了我的歌曲。我開始唱《錯了》,《拖鞋》和《夢的紗衣》。之後,我對著話筒說:“現在我為大家唱一首我的新歌,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首歌的名字是《胡思亂想》:”

“當月亮悄悄爬上樹梢的時候

我依然趴在窗台默默的愁

天上的星星總是閃啊閃

閃在我的心頭總是惆啊惆

┄…

我已習慣懶懶的趴在窗台

今天依舊是個群星燦爛的天空

夜幕中飄來一個溫柔的男人

他帶我了一個快樂的世界

……

隻有個一願望再和他飛上天空

於是我有個胡思的亂想

森林中能不能永遠看見星星”

一口氣我唱了四首,那是我全部的歌曲。這次我沒有流淚。我不想灌溉我的眼淚痣。而後我拒絕了“將軍肚”的盛情,一人離開了“有趣”。耳邊依然有歌迷的歡呼聲,可現在隻有我一人徘徊在街頭。

街上的燈都是閃閃的,窗裏也是亮亮的。路上的行人是匆匆的。是趕著去約會吧。也有成雙成對的偎依著,嘻笑著……,都是幸福的……

“你是這樣一個女人,讓我喜歡讓我憂……”周華建的歌曲。是宇為我設置的手機鈴聲。

“你在哪裏?”是宇的聲音,那麼有磁性。

“我,我,我在街上。”心中無名的狂喜。

“我需要你。”我就知道宇需要我是會找我的。我飛也似的跑。“想你了,宇。”我在心裏叫著。

沒過幾分鍾,我就到了宇的身邊,在那間有藍楓葉的被子的房子裏。門是開著的,屋裏黑黑的,沒有開燈。

“宇,你在那裏?”我輕喊著。

“在這裏。”宇的聲音沉沉的在臥室裏。我摸了進去,也沒有開燈。我不想破壞它的寧靜。“哐當”我好像踢到了一個瓶子。

“你喝酒了?”我發現了床上的影子。窗外有月光,弱弱的。宇躺在床上,綣縮在那裏。

“是的,不過我沒醉。”宇把身體放直,讓我躺在他的身邊,我們都仰著臉,靜靜的躺在那裏。睜著或閉著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宇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左手,緊緊的┅┅

“你拿了我的照片?”宇問。

“是的。”我平靜的回答著,但心是提在嗓子眼兒的。

“你看到了,那是我的媽嗎,是兩年前拍的。”我靜靜的聽著,大氣也不敢喘,我知道宇是承受的重量已經逸出了。“我爸爸比我媽媽大八歲。在我媽二十歲的時候就有了我和振華,我們差兩歲。媽媽是幼兒園的教師。但為了我兩就放棄了自己喜愛的工作。在家安心的做起賢妻良母。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常常不在家。媽媽就把她全部的愛都給了我和弟弟。媽媽說過,她的生命一半是我,一半是弟弟。爸爸一直不在家,但她從來沒說過一句生氣的話。她總是說:‘女人就是男人的港灣,是應該讓男人休息的和娛樂的,不是給他們壓力和氣受的。’在我和弟弟的心目中最溫柔最完美的女人就是媽媽。我和弟弟會因為媽媽多摸了一下誰而鬥氣,吵架。媽媽總是一手摸著我們一個的耳垂說,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直到我們長大了,找女朋友都照著媽媽的標準。媽媽喜歡穿粉紅色的衣服,甚至把自己的房間都換成粉色的。我和弟弟都會不約而同的半夜裏跑到媽媽的房間,陪媽媽說話,因為爸爸總是不在家。那時我們都已經上大學了。可我們沒有一個想離開媽媽。後來,畢業了,我跟爸爸學做生意,弟弟則喜歡學醫,媽媽讓他出國深造。弟弟不想違背媽媽的意願,也就艱難的離開了。”宇深深的吸了口氣,身體一直沒動,隻是右手緊緊的握著我的左手,緊緊的。

“我和弟弟一直沒有結婚,隻是沒有發現有像媽媽一樣的女人。我們是那麼的愛媽媽,依戀著她。弟弟出國後,我因為忙著跟爸爸做生意,陪媽媽的時間也就少了。媽媽就自己開了間酒吧叫‘粉紅色的回憶’。因為她喜歡粉色。她把生意打理的很好。但同時也能把我和爸爸照顧的很好,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她每天從酒吧回來依然溫柔的,總是微笑的給我們做飯。媽媽做的飯最好吃了,我和爸爸都這麼認為。除了應酬,我和爸從不在外吃飯。當時我們三口圍著桌子吃飯說說笑笑,我總會跟爸爸爭著吃媽媽夾的菜。盡管那時我已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就像媽媽的說的在母親麵前我總是她的兒子。”宇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在努力的抑製著什麼,好久好久┅┅

“直到有一天,爸爸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就再也沒跟我爭媽媽夾的菜。媽媽默默接受了這天大的變化,麵對這晴天的霹靂,媽媽沒有大哭沒有大叫,隻是對著爸爸的照片喃喃的說:‘人都有生老病死,我一個弱女子怎能阻擋得了這樣的變化。’但我發現爸爸的車禍不是單純的交通事故。並存在著故意傷人的因素。於是我告訴媽媽我要為爸爸報仇,找出真凶。媽媽抱著我說:‘別去,別讓爸爸在那邊為你擔心。隻要你們幸幸福福的,我相信他會含笑九泉的。更何況怨怨相報何時了,一個仇字會引出多少流血犧牲。舍得舍得,舍去愁怨,會得到更大的快樂。’”宇大聲的吸著鼻子,我伸出右手摸到他的臉,濕濕的。宇捧起我的雙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好久好久隻到我的手心裏全是濕濕的淚。

“我沒有聽媽媽的話,並且還深入虎穴,投奔了唐雷忠,就是唐佳玉的爸爸。我拿著爸爸留下的財產在唐雷忠的建議下開了那家‘雨花石’運輸公司。雨是我,花是弟弟,石是媽媽的姓。我想我們永遠在一起。我一切計劃都采取唐雷忠的建議。因為我要讓他把我當成自己人,因為我懷疑爸爸是唐雷忠害的。他和爸爸是多年的好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夥伴。他一直想吞並我爸爸的生意,可爸爸比他誠實講信譽,生意一直比他的好。他就一直懷狠在心。爸爸生前也提醒過我,要防著唐雷忠。可是沒想到┅┅”宇的聲音從他的牙縫裏蹦出,“於是為取得他的信任,我讓奔喪回來的弟弟,故意接近他的女兒。可很長時間以來弟弟一直不喜歡唐佳雨。雖然弟弟不反對我報仇,但並不支持。最後也同意我試試。沒想到唐佳玉真的愛上了弟弟。並且愛的死去活來。以至唐佳玉告訴他爸爸要跟我弟弟結婚。與此同時,我對唐雷忠忠貞不二,包括他讓

我做毒品生意。我幫他販毒,在我的運輸車上動手腳。終於媽媽知道了。非讓我放棄,她不想讓我為了報仇而犧牲自己。可我正當快要的手的時候,我不能放棄。”

宇開始嗚咽,他轉過身把頭藏到我的懷裏。我隻能撫著他的頭,為他抹去那硬錚錚淚:“一天,我發現媽媽怪怪的,沒想到,做夢也沒想到,媽媽她……她,她在吸毒。媽媽說,她,她說要讓我看看吸毒者的痛苦,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宇終於哭出聲來,“我不知道媽媽會用自己做實驗來勸住我停止。我後悔已經遲了。弟弟恨我,罵我,甚至打我,我都沒有話說,隻是不論如何也治不好媽媽了。她吸的次數不多,但每次吸的量卻很多。那,那都是我親手販來的毒呀,卻害了我最親愛的人,她是我媽媽呀,我最愛的媽媽呀……天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宇自責的用雙手捶起自己,一拳一拳打在他的頭上我心像是被鐵鏈緊緊的勒著,不能呼吸。不知多少淚流過我的眼淚痣。我竭力阻止宇的動作,用我的牙齒咬著他捶自己的拳頭。許久,他才有了一點平靜。“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媽媽她終於受不了毒癮的折磨,出走了。我瘋了似的滿世界狂找,弟弟躲到衣櫃裏哭泣。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一星期以後。她已是滿身傷痕的躺在一家小旅館的床上,奄奄一息。她看到我們兄弟倆時,依舊微笑著伸出瘦如柴骨的手,捏捏我們的耳垂。說了一句話,她說,她理解我們的選擇。說完,她,我的媽媽,我最深愛的媽媽就永遠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