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月從爹爹的書房出來,清透的小臉上布滿了擔憂,爹爹已經告訴她有關傻子王爺的一切了。
她要嫁的王爺沒有府邸,又是個不得寵的傻子,怕是此生都不可能有封地了,她隻能終老宮中了,被束縛著,沒有一點自由了。
爹爹雖然沒說,她覺得宮中的形勢應該蠻複雜的,她該如何自處?
想到此,她的胸口越加煩悶,低著頭,踢了踢小徑上散落的石子。
“哎呀。”李思月捂著後腦勺,晶亮的杏眸帶著惱怒向後觀望,後院空無一人,是誰拿石子丟她?
“公子。”如此矯揉造作的聲音傳來,她的雞皮疙瘩再次抖落一地,不對,這是尚書府,那個“如花”怎麼可能跟到這裏嗎?
思月從房頂看到院牆,而後刻意看了看角落的隱蔽處,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她立在園中,風拂過,衣袂飄飄,仿佛唐伯虎的仕女圖中走出的女子那般清雅脫俗。
她不甘心地再次四處張望,她難道是被那個醜陋的如花嚇出了幻聽,疑惑之間。
“公子。”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晃向著爹爹的書房而去,她不及多想就縱身追著去了。
那個黑色的身影時快時慢,似乎專門給她留些時間趕上他一樣,待她要追上,卻又加速,似乎故意氣她技不如人。思月未曾與人比試過,見他對她如此怠慢,一心逞強,想要追上他。
她追了許久,追得累了,就停在了一處荒廢的青瓦屋頂上,環顧四周,不覺間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竟追了這麼遠,極目之處,隻看得見朦朧不清的群山輪廓。
這裏是遠郊,寂靜無人,黑衣人已經沒有了蹤影,不知他躲在何處?
思月秀眉一蹙,計上心來,追了這麼久,她也想要歇歇了,索性頭枕著雙臂,躺在屋頂上,看著湛藍的天空,她愜意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不追奴家了?”“如花”見她躺在屋頂,不再追趕他,果然就主動現身了。
思月一臉的嬌憨無害:“我累了。我看天空,不和你玩了。”
她清亮的眸子也沒有一絲雜質看著帶著麵紗的“如花”,手指卻不經意間彎曲了一下。
“如花”在黑紗下的星眸微微一動,隱隱有些擔心,“你不怕奴家對你不利?”
她清透的眼睛看著他:“不怕,你要是對我不軌,出了尚書府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不覺間“如花”放鬆了警惕,他黑紗帽微斜,他也在仰望天空,“你。”他才隻吐出了一個字。
思月已經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撚在手裏的銀針刹那之間射向了他,她如水樣柔軟的目光瞬間如刀般淩厲,直盯著黑衣人,連發數次銀針。
李思月厲聲問道:“你為何私闖尚書府?”
“如花”心下一喜,不曾想到她的飛針速度如此之快。他隻顧躲閃她的銀針,哪裏有空閑回她的話,銀針簌簌而落,散落在屋頂四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見銀針沒有傷到他,思月忙抽出藏在束腰絲帶裏的軟劍,這把劍是哥哥特意找人為她打造的。她踮起腳尖踩在屋頂上,輕靈如飛燕,手裏的軟劍薄如蟬翼,輕巧的寶劍很容易駕馭,她手裏的劍如靈蛇般敏巧。
“如花”飛身躲閃開了她的劍鋒,腳剛一落在屋頂,踩得腳下青瓦碎裂有聲。
思月頓覺被辱,他隻是躲開,不和她動手,是看不起她的功夫嗎?
思月的攻勢越發的淩烈,直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他放棄了躲閃,他伸手直接要去握她的劍,他是要空手奪白刃嗎?這劍看似柔軟,其實極為鋒利,思月趕忙把軟劍往裏收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