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常大用和大慶,葛巾和玉版手中各抱著一個嬰兒進屋內,跪在地上,齊聲說道:“祝母親長命百歲,福體安康。”
“起來吧,起來吧,來我看看我的小孫子啊。”老母親笑逐顏開。
此時,有個下人來報,“老夫人,有個人家,家人生病了,想請夫人去幫忙看看。”
“城內有的是大夫,夫人又不是大夫,怎麼會請夫人看病呢?”老夫人問道。
“現在城內瘟疫泛濫,看遍了城內的名醫,都沒有辦法。傳聞夫人有起死回生之術,所以想請夫人前去看看。”下人回到。
葛巾看了一眼老母親,“娘,就讓我去看看吧。”
“那好吧。”
葛巾來到那戶人家,號脈,抓藥,熬藥,病人吃完藥第二天便好轉了,沒幾日便完全康複了。城內其他的人知道了,都紛紛來請葛巾小姐前去看病。可是,一個人畢竟忙不過來。於是,玉版便按照姐姐的藥方子,幫忙配製了很多的藥,免費發給大家。大家拿到藥回去吃後,全部藥到病除,紛紛誇讚這兩姐妹,真乃是神仙下凡啊。
此時,陶公子對常大用依舊是懷恨在心,便來到了洛陽,進入到衙門,拜見知府大人,“參見知府大人。”
“賢侄免禮。請坐。我看了你的書信,隻是這兩個女子因為給很多人看好了病,現在是深得民心啊,我怕就這樣找他們的麻煩,會不好做啊。”知府大人捋了捋胡子為難地說道。
陶公子一看,急忙拿出了一個盒子說道:“這是家父讓我帶給您的一點薄禮,請笑納。”說著便打開了盒子,隻見盒子內滿滿的金銀珠寶。
知府大人笑逐顏開地接過東西,“這怎麼好意思呢。”
“哎,這是應該的。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不知可否?”陶公子一臉壞笑地說。
“賢侄請講。”
“我們就說她治病治死了人。”陶公子惡狠狠地說。
“這,這,有些不妥吧?”
“哎,大人,聽說那兩女子張的貌美天仙,事情辦好後,她們不就有你處置了。到時……。”
“啊?哈哈哈,目前也隻能這樣了啊。”兩人心領神會地看了看對方。
來人,去將常大用叫來。
“參見知府大人。”常大用來到衙門。
“常大用,你可知罪啊?”
“請大人明示啊。”
“你的夫人看病治死了人。”
“噢?是嗎?我夫人幫很多人都看好了病,並沒有聽說有治死人啊。”
“已經有人前來狀告你了。還有你那夫人,被人們稱作什麼神仙下凡,真是蠱惑人心。我看是妖孽。”
“大人,我家夫人,乃是名門望族之女,怎麼會是妖孽呢。”
“那好啊,為了證明你夫人的清白,你前去她的曹州老家,讓當地知府,開一封書信,以證明她的清白。你悄悄地去,切不可讓你夫人知道。”
“小生知道了。”說罷,便起身回去了。
晚上,葛巾睡在床上,常大用還在趴在桌子上想白天的事情,“相公,你在想什麼啊,還不休息?有什麼為難之事,說給我聽,也好幫你排憂解難啊。”葛巾關切地問道。
“噢,沒什麼。就是明天有事情,我要出門一趟啊,朋友約我一起出門遊玩,可能要去半個月呢。”
“喔,既然是朋友相約,那就放心去吧。家中之事有我和玉版妹妹照顧。”葛巾體貼地說。
“行醫看病之事就不要再去了。”常大用握住了葛巾的手。
“噢,玉版妹妹做了些藥劑發給大家,我就不必出門,在家專心照顧母親。你放心吧。對了,我給你做了個坎肩,你明天出門穿。”說著便起身去拿。
“噢,娘子,不要太過操勞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我今天晚上就給你趕做出來,很快的。你明天還要趕路,快去休息吧。”葛巾說著便推著常大用睡覺去。
常大用來到了曹州,再次住進了那個牡丹園,那位老先生接待了他,兩人進入牡丹園,老先生傷心地說:“自從你上次走後,這棵牡丹便枯萎了,這可是稀有的葛巾紫啊,恐怕要絕種了啊。”
常大用一聽,以為是耳朵聽錯了,便又再次問道:“你說,這株牡丹叫什麼?”
“葛巾紫啊。”老先生重複道。
“葛巾?”常大用頭一暈,往後退了一步。
“哦,對了,還有那棵玉版白,也枯萎了呢。”說著便走進了那棵白牡丹旁。
常大用聽了又問了句,“玉版白?”
“是啊。”老先生答道。
“難道,真的有鬼不成?”常大用嚇的臉發白。
“對啊,牡丹園中,有一棵千年的桑樹,聽人說,經常看到一個老太太坐在樹下乘涼。都說是桑樹成精了。不過,我卻是沒有見過。”
桑樹?桑樹?桑姥姥?桑姥姥。常大用想起這些,手便哆嗦了一下。
紫牡丹白牡丹(五)
常大用驚魂未定地回到家中,悄悄地來到母親的房間,此時,大慶正和母親聊著天。常大用忙跪倒在地上,:“娘啊,孩兒不孝,給您惹上禍根了啊。”
弟弟連忙扶起哥哥,關切地問道:“哥哥,此去遊玩,是不是太過勞累了啊?”
“啊,不,不,不,我沒有去遊玩,我到曹州去尋找她們的根本。原來,她們姐妹兩人均是牡丹花仙幻化而成的啊。”
“啊?大哥,莫非你是路上過於勞累,在說胡話嗎?”大慶生氣地說道。
“不,不,不,這真的是千真萬確啊。”常大用著急地解釋。
“即使是這樣,那又如何。”大慶甩了甩袖子。
“大慶,快扶你哥哥回房歇息去吧。”老母親也不悅地說。
說著大慶便扶起哥哥,準備出去。
此時,書童已經跑去葛巾房間稟報,“少夫人,少爺回來了,但是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啊,可能是路上太勞累了吧。”
“哦,我去看看。”說著葛巾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天上忽然電閃雷鳴。葛巾來到母親房間,此時,常大用和弟弟正準備往外走。
“相公,你回來了,你怎麼了?還好嗎?”說著便走到常大用身邊挽起他的胳膊。常大用一看見葛巾,就害怕的暈了過去。
常大用醒了過來,葛巾傷心地說:“實話對你說吧,我姐妹二人本是牡丹花仙,可是為何當初你為何不追究根底,查清我是誰家之女,就來求婚。我當初被你的真情所感動,未能聽從桑姥姥的勸告。與你私奔結為夫妻,本想與你白頭偕老,可如今……如今,今非昔比。我等互相猜疑,情緣已斷,我當告退了。”
“娘子,我不應該猜疑你。請原諒我,如今事情已經明了。你不要走,我們還像原來一樣恩愛,你可不能走啊。”常大用跪在地上拉住葛巾的手祈求道。
“桑姥姥,囑咐過我,情已斷,緣以了。一旦情緣已斷,就要適度而返。這是天意已定,不是你我所能挽回的。”葛巾流著淚說道。
說完,葛巾抱起孩子痛哭流涕。
“娘子,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千萬不能走啊。我求求你了。”常大用抱住葛巾,早已後悔不已。
此時,大慶拉著哭泣的玉版進屋來,“走,讓哥哥嫂嫂評評理。快走,快走。”
“嫂嫂,你快勸勸她吧,這個狠心的,她要走,連孩子也不管了。”大慶著急地說。
“大慶兄弟,我也要走。”
“什麼?你也要走?”
“是啊,我們隻能留下這兩個孩子。”
“大哥啊,大哥,你真是糊塗啊。”大慶惱羞成怒地指著哥哥。
“實話告訴你們吧,是那知府大人,說她們姐妹治死了人,又說她們是我拐騙來的,逼我在一個月之內去曹州取來地保,才肯罷休。我本以為取來地保,才能讓他們姐妹免遭劫難,可沒想到……。”常大用解釋道。
“啟稟相公,夫人,那知府大人帶領衙役前來抓人,老夫人正與他們周旋呢。”下人來報。
“常大用,我命你去曹州取保,究竟如何啊?如今一個月已到,快來交保吧?”知府大人帶著陶公子催促道。
“大人,小民已去過曹州。隻因她們二女均是孤女,父母早逝,又無親友,所以無法交出具保。”
“交不出具保,那我就隻能抓人了。”
“大人,有何理由抓人啊?”老母親生氣的說。
“你的兒媳擅自行醫,已治死人命了。”
“你可有憑證?”
“那是當然,陶公子便是人證,他是親眼所見。”
“是,我親眼所見,可以上堂作證。”陶公子從知府大人身後站了出來,
“你不就是那曹州陶公子嗎?在曹州害人不成,如今又跑到洛陽來害人。”葛巾生氣的說。
“真是一派胡言,快,來人,把兩個妖女抓起來。”知府大人吼道。
說著,便準備抓他們,老母親連忙護住孫子,可是在拉扯中,卻被衙役推到,昏迷不醒。
此時,一股煙中,桑姥姥出現,桑姥姥拐杖一伸,所有的衙役便被定住了,全部都不能動彈了。然後,便拉起葛巾和玉版,準備往外走。
“娘子,娘子。”常大用急忙叫住。
葛巾和玉版含著淚轉過身。
“情已斷,緣以了,還不快斬斷你們在人世間的糾葛,迷途知返嗎?”桑姥姥吩咐道。
葛巾和玉版走到常大用和大慶麵前,接過他們手中的孩子,在嘴邊親了親,說道:““這兩個孩子,本是你們家的根苗,如今……。”
說著,便將孩子放在了地上。
瞬間,孩子便消失不見。而後出來兩株牡丹幼苗。
隨後,兩人轉身走到桑姥姥身邊,一股煙出現,三個人便消失在茫茫煙霧中。
隻剩下常大用,大慶在失聲痛哭地喊著“娘子,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