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久粉蝶就處在了下風,盛君恒給她下的無色無味的軟筋散發揮起了作用。
粉蝶越發覺得頭暈目眩,她用勁支撐著自己綿軟的身子,大聲說道,“想不到皇上也會做這樣下九流的事情,哪裏配做北燕王朝的皇帝。”
“朕配不配,無需你操心。倒是你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的真實身份了!”
“想知道我的身份,你做夢去吧!”粉蝶一口咬破含在口中的毒藥,慘笑了起來。
雖然她的武功不弱,但是對方畢竟是一國之君,她一個小小的女子,若是失敗,即便不被盛君恒殺死,也會被自己的主上殺死,與其都是死,倒不如自殺來的幹淨利落。
烏黑的血順著她的嘴角緩緩往下淌,她慘然的麵對著盛君恒,“能死在你的手裏,也不算辱了麵子。”
盛君恒替她不值,若是自己多來幾個如此得力而又忠心的幫手,北燕何愁不能一同天下。
常山看著粉蝶死去,忽的想起還有個人,隻是等他追出去後,這茶棚裏哪裏還有半個人影,那男子想必早就跑了。
“主子,跑了一個,咱們要不要去追?”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走吧!”
“可是此去鎖喉崖,凶險萬分,主子不如讓奴才替你跑一趟。”
盛君恒擺擺手,率先騎上了自己的馬,“這一次我必須親自去,不隻是為了梨兒,更多的是要摸清聞人漠野的情況。”
“可是……”常山始終覺得太過冒險了,如果路上出點什麼差池,他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得呐。
盛君恒不耐煩的撇他一眼,冷聲問道,“你何時變得如此猶豫不決,跟著我那麼多年,難道近兩年將我的脾性忘得一幹二淨了?!”
“奴才不敢,奴才日日都記在心中,半點不敢忘記。”常山拱手抱拳,朗聲說道。
“既然沒忘,那就快隨我這個大哥一起走。駕——”盛君恒揚鞭,策馬奔跑起來。
暗藍色的天空中閃爍著明亮的星辰,每一顆都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鑲嵌在了天幕中。盛君恒的衣袂,在咧咧風中,和暗藍的天幕,幾乎融為了一體。
黑色的山巒,仿佛近在咫尺,重巒疊嶂,隻是望山跑死馬,那些山始終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仿佛永遠也無法觸及。
走了約兩個時辰,一輪上弦明月悄然懸在頭頂上,清冷的光輝零零碎碎的灑了一地。
盛君恒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一絲暗雲。他很滿意的勾起了嘴角,指著岔路口的另一側,緩聲說道,“我們就從這邊去拉什海。”
“主子,萬萬不行!”常山策馬擋在盛君恒的前麵,急聲說道,“去拉什海最近的路還是走鎖喉崖!這另一條路是絕對不能走的,裏麵有瘴氣,行人無法通過。”
盛君恒靜靜的聽他說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很巧妙的拉著韁繩,將馬頭調轉,從常山的身旁繞了過去。
他執意走這邊,不是沒想過。鎖喉崖之所以可以鎖住咽喉要道,是因為它的地勢而決定。在它的兩旁都是叢山峻嶺,陡峭險要。雖說裏麵常年會產生瘴氣,但隻要不起風,那瘴氣便不會擴散,也還是有幾分能通過的可能。
“今夜無風,那瘴氣斷不會擴散到整個林子,我們隻要在最後那裏,加快通行,便不成問題。”
“主子……”常山急的腦門上都生出了汗水,他知道盛君恒的脾氣,可這不是兒戲,若有個萬一可怎麼得了。
他眼見盛君恒越走越遠,知道再勸也無濟於事,便隻好懊惱的騎馬快步追上去。
沒法阻止,便隻能竭盡全力的保護,此時的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兩個人進了倒真沒什麼瘴氣,月朗星稀,雖然有影影綽綽的樹影子,但仔細瞧,還是能看的清路麵。
盛君恒漫步驚醒的放慢了速度,等著常山追到跟前,“走這裏我自有我的用意,你切莫想太多。”
常山聽著他這話,差點沒從馬背上翻下去。自己主子這麼一說,他剛剛才放下一點的心,又立刻被提了起來。
有更深的用意,那必然要發生什麼,看來得提起二十四分的注意力。他這樣想著,沒想到盛君恒又離他有了一大截的路。
半夜在林子裏行進,少不了的會驚起鳥兒,呼啦啦的一陣響聲,再加上那滲人的嚎叫聲,越發讓人覺得此地深不可測。
他們又走了幾個時辰,連天色都逐漸涼了起來。常山擔心了一夜,高度緊張了一夜,此刻他瞧著天色已經微明, 才稍稍又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