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恒卻是放慢了速度,天還未全亮,此時正是最危險的時候,他一手拉韁繩,一手摸著腰間的軟劍,提高了警惕。
走了約有四五裏的樣子,忽然連鳥叫聲都戛然而止了,林子安靜的竟然比半夜還厲害。
盛君恒的手上都開始生出汗水了,他再次放慢速度,和常山並肩齊驅,“提高緊惕,我瞧著這裏有問題。”
常山攥緊拳頭,小心的向四周看了一圈,除了不斷擴散的晨霧,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突然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常山的身旁略過,常山本能的將身子一斜,躲過了白影的襲擊,但他同時也和盛君恒分開來。
緊接著不等他們的反應過來,又忽然飛過來兩個,分別和他倆鬥了起來。
盛君恒丟掉手裏的韁繩,立刻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身子朝一邊一側,靈活的躲閃過了襲擊。
隻是對手和他的武功不相上下,兩個人纏鬥在一起,拚了十幾個回合卻是分不出勝負來。
常山也同樣被人纏著,他一邊鬥著,一邊發現不斷有白色的人影加入盛君恒的那邊,他很是想去盛君恒的身邊,無奈和他相拚的人,武功還在他之上,他能自保已實屬不易。
盛君恒早猜到這一次出行必然凶險無比,隻是他稍稍低估了對手的實力。在朝堂上,那人盡力站在他這邊,可他卻又是最按耐不住的。
隻要他死了,那個人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監國的位子,想必他已經急不可奈的讓皇後有了身孕了吧!
盛君恒稍稍一分心,才發現銀色的劍鋒已經朝著他的麵門而來。他左右後都有人,而前麵是想要他性命的長劍。
看來不受傷是不行了,他一用氣,將全力灌在腳下,借著馬鐙子的力,將身子朝上抬起。那握劍之人的速度極快,他身子剛起,那人也提劍而起,隻是此人稍稍還是比盛君恒低了一點,劍鋒隻戳進了右側的胸口。
殷紅的血瞬間隨著拔劍的動作,噴射了出來,將他胸前的衣衫汙了一大片。
盛君恒咬緊牙關,根本無暇顧及胸口的傷口,此時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穿過瘴氣林子,要麼死在這些人的手裏。
“常山,快走!”盛君恒伏在馬背上,夾緊馬肚,躲過了掃過來的劍芒。他一拍馬脖子,那匹汗血馬似乎懂了他的意思,朝著白蒙蒙的林子就衝了進去。
常山一看盛君恒竟然穿進了林子裏,他急的也不再戀戰,隻將自己的對手逼遠,便駕著馬,追向了盛君恒。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路。盛君恒捂著受傷的胸口,臉色慘白的問道,“現在往哪裏走才對?”
常山擔心看著他,他恨不得讓自己戳一劍。隻是目前的情況,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主子,這片瘴氣不算厲害,不如你先歇一下,奴才去尋尋路。”
“不可,這裏都是白霧,你若離開,未必再找的回來。我們還是一起走,我還撐得住。”
“主子你之前說自有安排,可怎麼……”
盛君恒沉沉的動了動嘴角,聲音虛弱的說道,“我離宮這件事,隻告訴了身邊的李福。可我發現他是皇後的人,你說我現在遇襲,是誰做下的埋伏?”
“皇後娘娘?”常山想了想,覺得不可能,“不應該是皇後娘娘,若是主子出點什麼事,她必然也不好過。隻是……”常山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他止不住的驚訝道,“難道是簡國公?可他當初不也是最支持主子的麼?”
“他當初是為了地位才願意幫我,現在隻怕他是不想再做那個國公,想爬到我頭上了。”
“既然如此,這鎖喉崖是簡國公的地盤,那他會不會已經和北漠聯手?”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如果梨兒那邊不能成事,我這邊也會被動起來。”
“憐妃娘娘受傷那麼重,不知道淩公子到了沒有?”
常山的擔心,也正是盛君恒的擔心。隻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想要放棄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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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西塵自接到飛鴿傳書的當日,便和盛綺雲帶著平安離開了卡蘭。他們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麼特別的,平安身上的餘毒已經清除了不少,奶娃娃也逐漸胖了起來。
他們一行三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家三口,盛綺雲抱著平安坐在車內,一邊哄著他睡覺,一邊瞧著淩西塵認真駕車的模樣,心裏很是滿足。
若非沒有這些牽絆,沒有朝堂上的風雲變幻,也許她和淩西塵也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