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滾過來給本座療傷。”
“你大爺的!”南宮九“騰”的一下站起來,兩串兒小黃雞兒戳著他的鼻梁骨,“你真把自個兒當盤兒菜了?
九爺胖是九爺的事兒,吃你家的肉了嗎?
要是兄台不願與南宮九稱兄道弟,互相尊重,煩請兄台……
滾,給我圓潤的滾!”
這才一見麵就叫人死胖子,把人當小丫頭呼來喝去,以後還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嗎?
若一開始就卑微如塵,溫順如羊,哪怕後來她南宮九再強大,在這黑衣人眼裏,也不過是當年踩在腳下的一粒細沙。
好比窮親戚突然發家致富,這富一些的撚起酸兒來,總三句不離當年事兒。
這無非是擺明一個態度,你再有錢,也還是當年的窮酸樣兒!
她南宮九救人的動機本就不純潔,就是奔著“化敵為友”,多條路子通向上京大道的。
這丫要是隻把她當可有可無的一個奴才,隨時隨地都能一腳踹開。
那她這個偽救命恩人就沒有價值。
沒有價值的人,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
更別說這丫會幫她回上京了。
雖然照這人狂霸拽的性子不會殺她,哦,應該說是不屑殺她。
可救人白救,她是不會做這個賠本兒生意的。
“怎麼樣?您走還是不走?”南宮九揚揚手裏油酥透亮的小黃雞兒問道。
黑衣人僵硬了一瞬,旋即低低笑起來,如春風沉醉,“左相府的九公子,與傳聞似乎不大一樣!有趣,真有趣!”
傳聞膽小如雞,懦弱無能的南宮九居然敢指著他的鼻子訓人,可不是一件極有趣的事兒嗎?
南宮九手微微一沉。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名聲……是……不大好聽。
更準確的說,是很難聽。
至少整個東元國找不出比她名聲更臭的。
可那又如何?
有誰規定一個人的一輩子就隻能是一個樣子?
枯木還能逢春,就不許窮變富,胖變瘦,醜變美了嗎?
當然這話,是不能和黑衣人說的。
南宮九足尖微動,一顆石子兒破空而出。
“哢嚓”一聲,翠竹攔腰折斷,竹葉沙沙拂地,揚起纖塵。
南宮九微笑,“您瞧,‘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竹木安生無事多年,也沒想到它會一朝倒下吧?
美人尚有遲暮日,英雄自有……陌路時。
兄台,您說,是也不是?”
她懂,要想真正獲得這種實力派的尊重,骨頭硬氣是必需的,嘴皮子溜是不夠的,還得拿出一定的實力來。
黑衣人微微愣神。
南宮九還有這手?
這是——暗示他走到英雄陌路的一步了?
南宮九饒有深意的笑笑。
不與他動手,並不是怕他。
隻是囿於古代神秘莫測的內力,和這人背後的勢力,不想兩敗俱傷而已。
可要想把她這軟麵團兒壓扁搓圓,拿捏在手。
她確實不介意讓這人,圓潤的滾。
黑衣人輕歎口氣,“左相的狗眼果然瞎了。”
南宮九不甚在意的聳聳肩,“狗眼瞎的人多了去了。”
麵具下的性感薄唇一抽,罵誰呢?
話一說開,黑衣人的態度倒是好了許多,“南宮九,替本座療傷。”
稱呼從“死胖子”變成“南宮九”,算是……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朋友”吧。
南宮九也不是矯情的人,“哦”了一聲,把小黃雞放在新鮮荷葉上。
隨即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竹林邊的玉帶清溪,“去那兒吧。”
夜晚溪水透涼,似是天上白玉盤碎在人間清溪,叮咚作響。
南宮九熟練的撕下自己袍子的下擺。
幾大塊形狀尚算規整的布料就鋪陳在茵茵青草上。
她回頭見黑衣人不動彈,催促道:“快脫呀!你愣著幹嘛!”
黑衣人遲疑了一瞬,慢慢解開領口繡暗紅纏枝曼珠沙華的玄色錦衣。
那磨蹭的樣子,活像是她南宮九逼良為娼一樣。
南宮九看不下去了,等他脫完衣服,這人都成幹兒了吧?
失血過多是那麼好補的嗎?
她這會兒自個兒吃飯都成問題了,哪兒有錢給他買阿膠紅糖?
“照你這速度,得脫到猴年馬月去!”南宮九大熊掌一伸。
“刺啦”一聲,玄色錦衣光榮的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