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又是兩聲。
杜媽媽往地上一倒，人事不知了。
“杜媽媽！杜媽媽！”小春兒一陣大呼小叫，嚎來了整個別院兒的下人，驚慌失措的抬著杜媽媽往醫館去了。
南宮九扯著小虎子的後衣領，三繞兩繞的進了杜媽媽的房門。
笨重的身子開始靈活的翻箱倒櫃。
“公子，你！”
“嘩啦”一包碎銀子。
“公子，我！”
“噗噗”一疊厚銀票。
“公子，咱們！”
“登登”一匣金玉釵。
南宮九從床底鑽出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抱好，咱們去後山。”
——
暮色四合，樹影婆娑，後山一片竹林清幽幽的十分涼爽，隱約，還有點兒瘮人。
火光撲閃撲閃，樹枝串好的四隻小黃雞，皮兒越來越金黃透亮，油水兒一滴在下方炭火，木頭就滋滋作響，香氣愈甚。
小虎子吞吞口水，“公子，咱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雖然公子烤肉的手藝，似乎，好像，很好！
可偷了杜媽媽的銀子，還坑了隔壁老王家的四隻小黃雞兒。
——小虎子良心不安。
南宮九轉了轉木架子上的小黃雞，漫不經心道：“我欲成魔，你奈我何？”
小虎子急了，“不行不行，公子是好人，怎麼能當壞人，當魔鬼呢？”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好人了？”南宮九反問：“杜媽媽克扣我月銀，我拿回來不對？
老王家的小黃雞本就是專供別院的黃雞小米粥用的，我烤了吃不行？
如果連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人都是壞人，那回頭你媳婦兒被人拐了，你別哭。”
這世道，本來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杜媽媽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南宮九，不就是南宮九弱了點兒嗎？
你弱你有理，那是白蓮花。
擱這兒，就一死白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見小虎子低眉順眼的不開腔，一副我乖我認錯的樣子，南宮九難得心軟。
“行了，我又沒說怪你，以後機靈點兒就成。”
小虎子亮晶晶一雙眼盯著她道：“那公子不許趕我走！”
南宮九瞥見正南一個小山包兒，隨手把銀錢包袱扔了過去，壞心眼道：“諾，把包袱埋在那墳前頭，我就不趕你走了。”
“啊！”小虎子悲傷道：“那是墳啊，人家會怕怕的。”
“怕啊？”南宮九勾唇一笑，“怕就吃手手嘛。”
小虎子嘟嘟嘴，抱著包袱吭哧吭哧的挪過去了。
南宮九餘光掃了掃他背影，眼神幽暗下來。
埋在墳墓前頭，實屬無奈之舉。
杜媽媽浸淫後宅多年，一旦發現銀子沒了，定是會找的翻天覆地的。
古人大多信鬼神之說，唯有這竹林墳墓，尚且能阻她一二。
隻是，這杜媽媽……
那頭，小虎子抱著三個包袱抖得比風吹竹葉還厲害，嘴裏一直喃喃念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小虎子閉閉眼，往地上狠心一跪，開始扒墳。
剛狗刨了沒幾下……
“娘誒，鬼啊！”
南宮九手裏的樹枝兒一丟，飛奔過去，“你他丨麼挖個墳還能碰上詐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