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多情生恨(1 / 3)

又過去了幾日。

世好曾經說過,讓阿良天天陪他來……

這不:

難道真的是我好無聊?

集市路口,世好心裏念著:我是不是在做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一切隨緣,我的緣分又在哪裏?緣分,我還會有嗎?可為什麼要讓我遇著她,為什麼!她和他過得好嗎?她會不會像我這樣?不會不會,她過得怎麼會像我這樣,上次在後山坡,她們情深切切,纏纏mian綿,我,我竟是多餘的,我一直都是多餘的癡心妄想之人!可笑,太可笑了!

“可我又真的忘不了她啊!”

世好仰起頭,他把這一句從心裏提了出來,付之深情。

“少爺。”阿良總是給著安慰:“都過去好幾天了,也沒能見著她。我知道您動了點真格,想要忘記她會很難很難,可是,可是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呀?”

世好歎了口氣:“我知道。”

阿良實在不忍勸其:“少爺,我看您還是回去算啦,有些事情並非隻要您有恒心,就一定能等得來的。”

“不正確。”世好反駁:“可也有些事,那非得有恒心才能等得來,你說對不對?”

阿良點頭認同的同時,又說:“少爺,我是看您整個人兒都瘦了,我這心裏著急嘛。有句話,其實我憋了很久,一直都不敢說出來。也…也沒什麼,我隨便想想而已,少爺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別…”

世好笑著白了他一眼:“你還沒說出來呢。”

“是這樣的。”阿良略略歎息著:“少夫人她…她也瘦了好多。”

世好一陣緘默。

“最不好說的就是感情之事了。您和少夫人到了這個僵局,隻行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您有您的想法,她有她的感受,論是與非已毫無意義了。從內心講,阿良不希望看到您和少夫人的緣分就這麼盡了。不過,阿良不是少夫人的說客,阿良無論何時都聽從您的。”

阿良認真地說。

世好勉強地笑了笑:“走吧,我們再去看看那乞丐。”

看乞丐,看他幹什麼?阿良心裏納悶著,但也隻好跟去。

來到乞丐麵前,世好看出了點異樣:“怎麼,你兩條腿不是好好的嗎?上次你是在行騙?”

“沒有哇!”那乞丐叫苦不迭:“您誤會了,也難怪我這幾天生意怎麼這般淡呢,原來都是讓那‘兩斷腿’給害的。以前的那個乞丐仁兄,早就走啦。我見他在這生意挺不錯,就以為這是塊風水寶地,所以,我也想來沾點財氣,沒想到生意竟大不如以前。少爺,您心好,就給個賞吧。”

阿良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何目的,追了一句:“走啦?”

“是啊!”乞丐睜大著雙眼:“早就走啦。聽說他受了點什麼刺激,不對不對,應該說是影響。哦,對了對了,就是白府千金出嫁的那一日,他在這想討點喜賞,結果卻讓人家家奴給踩了雙手。幸好,路人都紛紛解囊。特別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不但給了他錢,還給了他一個微笑。正因為那個微笑,所以他就站起來。至於他去了哪裏?有人說見他做小買賣去了,也有人說他找點差遣去了…”

“慢著慢著。”阿良更為納悶:“他不是兩條腿都斷了嗎?怎會站起身來走?又怎麼可能做小買賣等等?”

乞丐神秘地說:“假的,他裝的,這個經驗我學到啦。”

“因為一位漂亮年輕女子的微笑,所以他就有了新生的希望?因為別人的微笑,所以他就有了生活的信心?”世好搖了搖頭,感歎不已:“有的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啊!可信可思議,美,太美了!”

他又入了那個美麗的境界……

“喂。”乞丐碰了阿良一下:“你家少爺是不是也受了點什麼刺激?”

阿良轉身看了主人一眼,知曉他已聽著,且還板下了麵孔。便小聲地且笑著對那乞丐說:“你闖禍了。”

乞丐沒能聽清:“他活夠了?”

阿良不得不對他大聲說了:“對,你活夠了!”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世好已重重一拳打在了那乞丐的臉上。

“你…你怎麼隨便打人?”乞丐捂著臉。

“我告訴你。”世好大聲地說:“不許你再提那個女人的微笑!她的微笑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隻屬於我一人,我一人!她的微笑是神聖的,是聖潔的,誰都不可侵犯,誰都不可以!少爺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但算你走運,這些錢,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條件是,你必須得讓我打得痛快。”

乞丐連連點頭:“您打吧,隻要您能舒心痛快,我寧願讓您打到天黑,哪怕是打個通宵。”

世好又搖了搖頭,沒有出手。給完錢後,他對乞丐說:“走吧。”

阿良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但他知曉,少爺心裏定不那麼痛快。跟在主人身後,隻聽得主人長歎不止:“我心思伊人,伊人卻不知。我心思伊人,伊人…”

“什麼知不知的。”

乞丐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自言起來:“知道不知道,隻有天知道,鬼才曉得他們是怎麼回事呢。憑我對世人深刻的分析和洞察,加之多年積累的經驗,此人不是為情所傷,就是被情所困,嗯!”

不過,他還是開心的笑了:“這裏可真是個風水寶地嘛。”

回到府中。

空氣,一下子又凝固起來。

小鳳的目光直對著世好,目光中所包含的連她自己都快解不出了。

“幹嘛瞪這麼大眼睛看著我,我又不是賊。”

世好找不出比這更好的開場白了。

“賊?”小鳳苦笑一聲:“你是在跟我作解釋?”

“我沒有必要跟你作什麼解釋。因為,這裏是我家。”

“但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妻子。”

“我秦世好沒有把你偷回來做妻子,你也別老扛著什麼明媒正娶這塊招牌。”

“但我的一切已被你偷走了。”小鳳憤然說:“我很害怕看到你這副樣子,對我不理不睬,這麼冷漠,如冰如霜,我受不了!世好,我們不要這樣子,好嗎?”

世好沒有回應,默不作聲地坐著。

小鳳的語氣又平緩了下來:“也許,有個孩子,會讓我們倆都會改變許多。”

“孩子?”世好像似又被激怒了:“你怎麼老跟我提孩子?”

“為什麼不能提?”小鳳也怒了:“我為什麼一提孩子,你就這麼動怒?你到底有什麼想法?為什麼要剝奪我一個做母親的權利?你存的又是什麼居心?”

世好站起身來,欲出門而去。

小鳳轉過身,抱起一隻花瓶便狠狠地摔了過去:“秦世好,你不要這麼不理不睬,逼人太甚!我李小鳳不是一隻舊花瓶,來供你們秦家作擺設的,好歹我也是你們秦家明媒正娶大紅花轎抬過來,我沒那麼好欺侮。”

世好回過頭,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他揚了揚眉:“你最好安分點,小心我換隻新的上去。”

“哼!”小鳳冷冷一笑:“別拾點破銅爛鐵回來。”

“我…我…”世好咬著牙吐出幾個字來:“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我想征服的女人!”

說完,他甩袖而去。

無疑,小鳳的話,又將他的那份躁動狠狠激起。

他決定單獨去守候“她”的出現,每一天。

接下來的事,並不完全是那麼巧合了。

也經曆了上次買梨“風波”後,焦老夫人則顯得有點寢食難安了。站在婆母的角度,她認為:蘭芝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盡管她十分清楚,蘭芝並未做出什麼大是大非的事情來。可她的心裏還是不太寧靜,總有那麼一種異樣的感覺,就是不太舒服。尤其是蘭芝那張極其嬌美的臉蛋,還有極其平靜的笑容,又不怎麼多言……

這種奇異又蘊含著擔心的感覺,她很想得以釋放。

“阿莊,你過來。”

“老夫人,什麼事?”

阿莊環視了下門外,後縮進身子。

焦老夫人問:“你說,你和新夫人相比較,誰,對我最好?”

“這個?”阿莊琢磨了下,後說:“老夫人,您讓阿莊生,阿莊則生;您叫阿莊死,阿莊不可不死。我侍奉老夫人的一片誠心,日月可鑒!新夫人…也是對您百般孝順。依我看,新夫人會如同我一樣對您好的。老夫人,您就放心吧。”

他猜不透老夫人的心思,所以言語中不敢有失偏頗。

但他的確是對老夫人誠心一片,日月可鑒。

還不隻是誠心,還有……

焦老夫人對他的回答,一半滿意,一半不滿意:“真的如你所說?”

阿莊更加猜之不透,也隻好點兩個頭作罷。

突然,焦老夫人掄起巴掌,直朝著他的臉上打了過去。阿莊莫名其妙,捂著臉,膽怯怯地問:“老夫人,您…您為什麼打我?我…我又哪裏說錯話啦?”

“嗬嗬!”焦老夫人卻笑了起來:“如果,我這一巴掌打在新夫人的臉上,你說她會怎樣?”

阿莊猜測著:“新夫人必定會不言不語。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她也不會問‘為什麼’對不對?”焦老夫人仍問:“這麼說,是你對我好呢,還是新夫人對我最好?”

阿莊略有點通曉了:“這…這很難下定論嘛。莫怪我胡說八道,我總覺得新夫人她對您的好,完全是因為小公子。換句話說,也就是她為了小公子而忍受您。”

這話,可說到了焦老夫人的心裏去:“我也是這麼認為呀!如果她真能為了卿兒而忍受我的一切,倒也罷了,我也不好怎麼去厚非她。怕的是,她日後沒這麼簡單啊!鄉野村姑,小家之女!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當初怎會鬆口讓她進門!”

阿莊勸著:“老夫人,有些事怎能預料呢。”

焦老夫人歎息而語:“都怪我這身子骨,那時一口氣差點沒能緩過來,好心媒婆想給咱們焦府衝衝喜。再說,那時小公子也不小了,我就擔心我一口氣不來。當時,又聽說新夫人長得端莊秀麗,知書達理懂禮儀,十分的聰慧又乖巧!那種情況下,還能不點個頭嗎?”

阿莊說:“老夫人,事已至此,阿莊想說的是,但願吧。可是,您這身體?不能這麼操心哪!”

“唉!”焦老夫人又歎了聲:“但願,就但願吧。好了,讓人準備下,馬上去趟佛光寺,還是先去給菩薩們上點香吧。也給我去把新夫人叫著,現在就去。”

阿莊去吩咐。很快,她們便一起往佛光寺而去。

當然,焦老夫人端坐於轎中,蘭芝和阿莊則傍轎而步行。

一路無語。

很快,不太巧合的事便悄然發生了。

是她?真的是她?這真的會是她!

獨自閑逛在集市上的世好,有心尋尋覓覓之中,猛然間心頭一陣擂鼓似地撞擊,蘭芝的倩影一下子陷入他的眼球之中。也隻有這時候,才容易發覺,人的眼球原來會是這麼圓,一切又是這般明亮。

他激動了。

仿佛身邊又是春風陣陣徐徐起……

他渴望,他極其努力下的穩健,能夠引起“她”足夠的注意。如果她能明眸一顧,那麼他便可若同升天般飄飄蕩蕩;也如果,她能對他嬌羞一笑,那他更是如醉春風裏,不癡也狂。最重要的是,就此刻,咫尺間,他都快想入非非了。

他甚至心裏已悄然起誓:甘心為她付之一切。

可事實是,人們依舊忙碌著。忙碌的人們卻倍感天氣熱烘烘了。時間在隱逝,這個世界一刻都不會停止下來。世好內心慌亂不堪,奇光異彩。外表卻真的穩健多了!胖瘦不必太在意,活得是精神。

路人也精神多了。

除卻轎中的焦老夫人,蘭芝也多了絲憂鬱。

迎麵無聲而來,又無聲擦肩而過,根本就沒見著什麼“注意”、“一顧”、“一笑”。

她的美麗被他給吸附了,就在刹那之間擦肩而過。

真的又見到你了,我?世好轉過身,呆呆地看著漸而遠去的蘭芝,心中默默有言:太美了,這才是女人,這才是真正的女人!為什麼會在我極度寂寞的時候,而出現了你。常常把女人比作月亮,我卻快要將你當作我的太陽了!為什麼這股衝動不停地在慫恿著我,難道注定我今生還有一段奇緣?無論信誰都無關重要了,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走,哪怕,是癡是狂,路人皆笑眾親指。無所謂,更無所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