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也說:“是呀,別說詩意了,連詩之形都沒有。”
小蓮子更嬉笑不止:“春風得意,小蓮子得意,我不得意誰得意?”
“我不得意誰得意?”
蘭芝細細品味著:“好一句我不得意誰得意!剛才小蓮子的這首小詩,我心中已想好了點補充,不知妥不妥。”
小蓮子可急了:“快呀,蘭兒姐姐你快點念出來呀?”
仲卿也說:“我剛才在心中也想加以補充,可就是想不出哪一句填進去才較為妥當。”
蘭芝念了出來:“春去春又歸,一回又一回,緣何多悲喜,回回複回回。”
“好,好詩!”小玉邊握著韁繩,邊拍著掌:“這才叫做真正的好詩呢!”
仲卿也不斷點頭讚許:“一句生精華,點其韻,道其味,狀其形。補得好,補得巧!”
小蓮子這才低下了頭:“蘭兒姐姐,我…”
“怎麼啦?”蘭芝問。
“她呀!”小玉故意冷言:“是不是又想說什麼,我不得意誰得意了,還能怎麼著。”
“不要你多嘴!”小蓮子得了個借口:“人家隻是覺得…有點口渴了嘛。”
也恰巧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綠茸茸的草地,鬆軟鬆軟,綿綿不見盡頭。群花鬥豔,芳香撲鼻,引得無數蝶兒爭相狂舞。最幽最有情調的便非河邊小樹林莫屬了,和著晚春暖暖的風,這一切……
更不用說,遊客是絡繹不絕。
“哥,我真的渴了。”小蓮子有點急不可待。
她們都下得馬來,仲卿收好韁繩,說:“那你就去少喝點吧。”
小蓮子急步跑到河邊,彎下腰連連喝了幾口,接著又衝小玉叫著:“過來呀?小玉姐,這水好甜吔。”
說完,還用眼神作了個暗示。
“哎呀!”小玉也叫聲:“我也渴了。”
說完,也朝河邊奔去。
蘭芝笑了笑,轉身無意識地將馬兒撫mo著。
“傻瓜!”
小蓮子對著正在喝水的小玉說:“我要是不叫你過來呀,你看上去還真的比馬兒還馬兒呢。”
小玉停下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蓮子說:“就連那對馬兒都曉得要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偏偏有的人還要夾在當中攪和。傻姐姐,哦?”
“你?”小玉假裝生氣了。
小蓮子站起身,依舊嬉笑著:“來呀?有能耐你就追過來呀?傻姐姐,傻大姐姐!怎麼樣,我又叫了?傻姐姐,你就是傻姐姐…”
小玉追了過去:“等我追上你,才會有你的好看呢。”
當然,就這樣,她倆以此為由,相互追逐開來。
“還是這副樣子,隻要放任她們兩個呀,打笑嬉鬧,從來就是個沒完沒了。”看著小蓮子她們漸漸嬉鬧開去,仲卿說。
“天大地大,難大於心。敞開心扉去想,無拘無束,就在這天地之間,山野之中,把自己給忘掉,那該有多好。”蘭芝似有所思,又輕聲問:“仲卿,你以為呢?”
仲卿說:“可是,畢竟我們身上拍一拍就會有塵土呀?”
“塵土?”明白之時,蘭芝還添了點感歎:“是呀,塵世之中,豈有不沾塵染土之理?不過…”
“不過什麼?”仲卿問。
“算了。”蘭芝說:“還是多看看這好景致,少一點感慨吧,隻要快樂,就好。”
仲卿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想說,那些塵土再怎麼侵蝕,也本不應侵蝕到人的心靈裏去。然而事實卻非如此,被侵蝕的人太多太多了,對不對?”
蘭芝笑言:“我不知道,神仙會有幾隻眼睛,幾隻鼻子,但我知道,你我,都是塵世中人。”
“蘭兒,我?”仲卿欲言又止。
蘭芝似在期盼著:“說吧。”
仲卿這才說:“也許難言一點,但一直以來是我心裏最想重複表白的…就是心裏最坦最誠的那一塊吧,紅塵有愛,紅塵有奇愛,紅塵有真愛,你…信嗎?”
他將他的真心表白著。
“紅塵有愛,紅塵有奇愛,紅塵更有真愛…”
蘭芝默默地念著,並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幸福無比。
她因他而幸福。
他牽著一對馬兒,他倆漫步於小河邊。河水清澈純潔,倒映著這一雙倩影。河水清清,河水悠悠,河水彎彎又綿綿。
這個世界因為有愛才會變得美麗。
春天,更將一切給美麗著。
“娘,有時候十分的偏激,太固執,能讓她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蘭兒,我知道,你一定付出了很多,一定很多的!真的難以想象。雖然一句謝謝,我沒能說出來,但我心裏知道,你,苦了!”
“別人因為你而變得快樂,這不也是一種活著的意義嗎?更何況,與我朝夕相伴的是你娘。她已經為你、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很多,我那一點點,又算得了什麼。其實…”
“其實什麼?”
“隻要一家人相聚在一起,能夠開開心心,有歡有樂,即便是艱辛的付出,那也是一種快樂和幸福。”
“是呀,那也是一種快樂和幸福。”
事實是,這個世上有誰快樂和幸福的背後,沒有艱辛的付出?
不知不覺,日已落西山。
夕陽好美。
這一對有情之人,在跑累了之後,她們便相背相依而坐。夕陽,山野,雙雙倩影,一對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