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國。”
紀雲卿心口一窒,將人小心帶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語氣有些焦急,卻又明顯在強迫自己哄勸。
“好,回國,等你出院了,我們馬上就回國。”
得到了這一句應允,裴詩言終於放鬆下來,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問道:“現在是怎麼回事?”
紀雲卿簡單的將威赫這號人物用朋友帶過,陳述這幾天發生的事。
他想瞞,但現在裴詩言也未必會讓他瞞下去。
“普通朋友怎麼會讓那種人這麼忌憚。”
那種人,是老鼠。
換做以往,裴詩言也不會戳破事實,可如今,在恐懼邊緣又走過一次,她不想再這時候容忍任何一點有關安全的謊言。
紀雲卿心裏一頓,終於還是和盤托出。
“是這裏的人,和我做了一筆交易,幫忙救你,解決那邊的人。”
解決這兩個字,在裴詩言耳邊分外沉重。
裴詩言指尖在打顫:“你的意思是,將人徹底……”
“沒有,”男人打斷了她的話,沉穩的聲線無形之中給了些安定,徐徐傳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艾爾希雖然現實,卻也不至於這麼草芥人命。”
也不知道是觸到哪根弦了,裴詩言徹底放鬆下來。
接下來這幾天,紀雲卿一直陪同著裴詩言,敏銳的發現異樣。
裴詩言的精神狀態,似乎又暫時回到以前那段輕微抑鬱症的時間。
現在在國外,不能輕易聯絡心理醫生,他隻能盡可能多的陪著她,等出院過後再處理。
陪了整整四天,裴詩言轉入靜養狀態。
很快,威赫聯絡,希望能再見一麵。
說是見麵,不如說是談談交易的後續。
紀雲卿沒瞞著,當著裴詩言的麵應下了時間地點,和她簡單囑咐一聲,讓她不亂跑,匆匆穿著一件外套離開了。
他走後沒多久,裴詩言看到被遺忘在櫃子上的手機。
艾爾希和國內不同,手機隻是一個固定的聯絡工具,在這裏,起不到更大的作用。這麼幾天下來,又是一直陪在裴詩言身邊,手機早就成了擺設,紀雲卿一時情急之下也就忘了,回過神後隻想著談完事再回去。
他了解,裴詩言不了解。
在病床上再三猶豫,裴詩言終於還是將手機收在手心裏,換了套衣服,匆忙出了病房,攔下的士,報出自己聽到的地址,讓司機跟過去。
威赫混黑,他喜愛談話的地方,可不是咖啡館茶室這類清閑的地方。
他定的地點,是艾爾希最混亂的酒吧。
裴詩言捏著手機站在門口,眼底有些遲疑,望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她罕見的有些退縮。
這裏是艾爾希,她孤立無援,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不一定夠。
人到了陌生環境,一旦沒能及時調整過來,就容易自己鑽死胡同,尤其,現在裴詩言的精神狀態又恢複了波動不平穩的狀態。
她站在門口,心底猶豫。
酒吧裏晃悠悠走出幾個渾身酒氣的男人,四處看了看,將視線定在裴詩言身上,相互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