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映芷對傅琮的質問視若無睹,她沉聲道:“殿下該準備行動了。我偷了雍親王的令牌出來,他被抓住,定然攀咬上你。若是不早點兒行動,京城的大軍,就要先殺過來了!”
她這副波瀾不驚地模樣讓傅琮無比惱火,可他不得不承認雲映芷說得對。眼下他沒有時間再爭攪過去,必須著手準備,等到京城的大軍殺過來之時,他便真的再無翻身之日了。
傅琮憤憤地盯了她一眼,猛揮衣袖,轉身離開。雲映芷望著麵前搖曳的燈火,隱在麵紗下的那張臉,綻放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與此同時的京城皇宮內,皇帝端坐在案前,病中的疲憊讓他的背佝僂起來。他依舊在不住地咳嗽,目光卻灼灼地望向跪在殿前的傅彥。
“朕聽聞讓魏鳴去攔截送往函州的兵防圖,是李國公的主意。太子,此事你可知情?”皇帝沉聲問道。
傅彥的神情有一瞬的詫異,他回答:“兒臣並不知情。”
皇帝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才道:“你可知道今日朕派人去雍親王府宣他時,他已經離府出逃,是誰在半路將他攔下的。”
傅彥拱了拱手道:“兒臣已經聽說,是碩王攔下的他。”
皇帝輕咳了兩聲,點了點頭,道:“可是有一點兒,朕很奇怪。朕派去傳話的公公應該去雍親王府,究竟是誰告訴他,讓他去街頭巷口堵截雍親王!”
傅彥感覺到皇帝對他的懷疑,他隱隱察覺到這些事情與任素言有關,卻不敢確定,隻俯身道:“回父皇,兒臣的確不知。”
大殿內陷入了一陣沉默,皇帝的目光仿佛嵌進了他的骨頭裏,卻沒能找出一絲破綻。
過了許久,皇帝才無奈地揮了揮手,道:“政務繁多,你先下去吧。”
傅彥走出長定宮正殿的大門,孤身長立在青石板上,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極長,顯得他的身影有些寂寥。
他沒有立即回宮,因為他不想麵對魏彤那雙期盼的眼睛,可夜深露重,他也無法出宮。
他和魏彤已經成婚半月,這些時日,他借口政事繁瑣,常睡在書房,以至於這半月以來,除了成親當日他與魏彤同衾而眠後,再也沒有踏入過寢殿。
而那一夜,他麵對魏彤半是嬌羞半是殷切的目光,終是什麼都沒有做。
或許任素言說得對,在以後漫長的生活中,他會習慣身邊有這樣一個女子,會喜歡她,愛上她。可現下的他,還做不到。
皇帝重疾在身,朝中政務大都移交給他。他被繁雜的政事纏身,終日在這偌大的皇宮中徘徊,已經許久沒有出宮了。
至於李府,他自成親那日後,便再沒有去過。他是真的沒有閑暇時間,更是真的不想看到那個明媚的少女不再喚他彥王哥哥而是太子殿下。
今日發生的事情,牽連到魏府和李府,這兩府與他息息相關。可他事先卻毫不知情,一定是有人想瞞著他。
是誰,他心裏已經猜了出來。可,究竟為什麼要瞞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