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還未來得及往李府走一遭,一探究竟,京城便傳來了函州兵變的消息。
雍親王說得不錯,傅琮的確去了函州,並勾結鄭奉原,發動兵變,率五萬大軍正朝京城殺來。
皇帝重疾纏身,得此消息,怒火攻心,一口鮮血自胸腔湧出,幾度暈厥。整個京城頓時被恐慌卷席,空蕩蕩的街巷顯得十分壓抑。
傅彥在函州發動兵變所打的旗號,正是懲奸除惡,匡正朝綱。
他命人馬四處奔走相告,李國公府藏著的邱雪姑娘便是大嶽的碩王妃,李國公串通大嶽,才令太子登上東宮之位。
消息很快傳回了京城。
聽聞那日皇上的氣色不錯,破天荒地下了榻,在案幾邊像尊石像般端坐了整整兩個時辰。
等他下筆寫聖旨時,不是拿東宮太子來問罪,更不是問責李府,也沒有下令討伐傅琮,而是寫了一紙宣見邱雪的聖旨。
東宮裏,魏彤死死拽住傅彥的衣袖,她整個人幾乎吊在傅彥身上,以此阻撓他的腳步。
“殿下,父皇正懷疑你的皇位來之不軌,這等關節,你去李府,豈不是不打自招!”
傅彥焦急地說道:“可我要去通知邱雪姑娘趕緊離開京城,父皇會要了她的命的!”
魏彤苦口婆心地說道:“傅琮此言真偽難辨,父皇隻是喚邱雪姑娘來問個話兒,不會為難她的。如今滿朝的目光都落在東宮頭上,殿下若是在此刻去了李府,邱雪姑娘得信離開,皇上定會怪罪殿下。不僅如此,李府和魏府都會遭受牽連。殿下三思啊!”
傅彥的腳步頓了頓,他眉頭緊鎖,陷入掙紮的痛苦之中。
“她若是碩王妃,碩王來京城這麼久,怎麼不見他們二人相認。定是傅琮散播謠言,父皇問過邱雪姑娘話,定會放她回李府,殿下不必憂心。”魏彤淚眼婆娑,苦苦勸道。
“若她不是大嶽的碩王妃,我不會擔心。可......”傅彥道。
魏彤驚恐地瞪大雙眸,幾乎尖叫出聲:“什麼,她是?”
語罷,她忙捂住嘴巴,目光警惕地掃向四周。
她突然緊張地抓住傅彥的手,壓低聲音問道:“殿下,你怎麼知道?”
不待傅彥回答,魏彤握著他的手收緊了幾分,她道:“不行,眼下這等關頭,怎麼也不能讓皇上知道你知道邱雪的真實身份。殿下,你聽臣妾的話,不要去李府。若是她入宮攀咬你,隻管搖頭否認就好。我這就寫信給爹爹,他和大哥會想辦法的。”
傅彥目光幽深,漆黑的瞳仁格外明亮。
他微微垂眸,望向魏彤,眸光有呼之欲出的厭惡:“你可知道她幫了我多少!”
魏彤隻覺一股涼意湧上心頭,渾身一顫,握緊他的雙手無力地鬆開。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雍親王的事情,舅舅知曉,嶽父大人知曉,偏偏我不知道。”
他輕輕將手從魏彤掌心裏抽出,低聲道:“太子妃在宮中歇息著吧。李府,我必須要去。”
“殿下...”魏彤輕輕地喚了一聲,終是沒敢再阻止。
就在傅彥的腳步才邁出殿門,便見一身形挺拔,模樣俊朗的男子正朝他的方向走來。
傅彥定睛一望,此人正是傅憶心的準駙馬——齊瑾。
齊瑾緩緩走近傅彥,拱了拱手,道:“太子這是要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