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親王府內,雲映芷在房間內焦躁不安的踱著步子,等待著派出去的人回消息。
有婢子抱著一個啼哭的嬰兒匆匆跑了進來,不知所措地喊道:“親王妃,小世子醒了,一直哭,怎麼都哄不好。”
雲映芷急忙接過孩子,抱在懷中哄著。
不消片刻兒,啼哭聲果然止住。
她會心一笑,抬眸卻變了神色,狠狠剜了那婢子一眼,冷聲道:“粗手粗腳的下賤胚子,還不快退下。”
等待那婢子戰戰兢兢的行過禮退下,又有一婢女從外頭推門而入。
來人舉止落落大方,與方才那不經世事的小婢子明顯不一樣。她款款走到雲映芷身側,躬身行了一禮。
雲映芷看見她,眼睛亦是一亮,將四周侍奉的人都遣了出去,問那人道:“百薈,怎麼樣?”
叫百薈的婢子離她更近了些,低聲附耳道:“那大夫被琮王殿下殺了後,他的家人就搬出城了。咱們的人趕去他家中問過,他的家人確實說他已經不在人世。”
“怎麼會?”雲映芷猛然蹙起眉頭,不確定的問:“你確定嗎?那些人說的是實話嗎?”
“自然是比真金還真!”百薈頷首道,“刀架在脖子上,誰能不說真話?”
“可......”雲映芷一時拿不定主意。
百薈忍不住開口:“告訴親王妃,那大夫還在人世的,究竟是何人?”
雲映芷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百薈為她倒了一杯熱茶,低聲道:“依奴婢看,那人八成是在誆您呢。殿下行事一向幹脆,怎麼會留下這樣的把柄!”
“誆我?”雲映芷喃喃開口,霎時間眸光乍亮,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冷眸一橫,望向百薈:“我不放心。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見琮王殿下。”
百薈攪弄茶水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她直起身子,雙手貼在小腹處,仍是恭謹的站姿,目光卻透露著淡淡寒意:“殿下曾經交代過,需要您時,他自然會找你。您如今是親王妃,親王是個好疑的人。您也該謹慎些,不要給殿下惹麻煩。”
雲映芷聞言,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怒聲道:“什麼時候,你這個賤蹄子竟能說我的不是了。麻煩?你可別忘了,我嫁入雍親王府為了什麼?文府已經在朝堂上銷聲匿跡,琮王要招攬魏府,魏光將軍卻想把女兒嫁給彥王。到最後,他能仰仗的也就隻有雍親王府。這也正是我嫁給這個老男人,飽受淩辱,忍辱負重的目的。琮王難道會覺得我是個麻煩?”
百薈心頭輕哼一聲,麵露不著痕跡的笑意:“親王妃教訓的是。隻不過殿下有過交代,奴婢不敢不從。況且,這兩日親王回府回得早了些,若我長時間不在府上,隻怕他會疑心。殿下交代過,不可橫生枝節。”
雲映芷見她鐵了心要與自己唱反調,頓時氣血翻湧,勃然大怒。
她懷中的孩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憤怒,扯著嗓子哭出聲來。
雲映芷怒極反笑,她輕輕安撫著懷中的孩子,淡聲道:“你倒是忠心。不過你也得知道我是誰,我懷中的孩子又是誰?”
她緩緩抬眸,涼薄的目光讓百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隻覺周身結了一層寒霜。
“百薈,你不要忘了。你雖是琮王的人,如今卻和我在雍親王府上。我想對你動個刑,還是極容易的。”雲映芷漸漸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親王爺是個暴戾的性子,虐待起人來,什麼樣的手法我沒見過。怎麼,你想試試嗎?”
她唇角的笑意更濃,卻令人頭皮發麻,如芒在背:“你也該知道,雍親王府裏最不缺的便是刑具了。”
百薈身形輕顫,心底生出一絲懼怕之意,她低聲道:“近來琮王殿下事務繁忙,眼下又是最風聲鶴唳的時候,您和殿下實在不易見麵。您若有事,不如修一封書信,奴婢想辦法帶去琮王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