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儲寧宮,還沒進門,就看見凝香和宏遠撲上前來,一左一右,投到皓廣懷中,嘰嘰喳喳地笑道:“父皇,您怎麼好久不來看我們了?兒臣都想您了。”
皓廣愛憐的看看一雙兒女,笑著俯下身去,道:“父皇也想你們啊。隻是國事重要,對不對?凝香和宏遠都是大孩子了,該懂得這個道理,對不對?”
凝香身量長高了不少,看去儼然是一個大姑娘了,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父皇說的對。”
皓廣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又說:“凝香這樣懂事,真是父皇的好女兒。”
“母妃平時時時教導兒臣,所以兒臣都記得。”
皓廣看了看錦秀,見她和凝香如此親密的樣子,不覺欣慰的笑了笑,回過頭來向凝香道:“母妃說的話,記得這麼牢?”
“母妃說的都有道理,兒臣自然不會忘。”
宏遠見人半天沒有搭理他,有些著急了,小臉一板:“父皇,兒臣也聽母妃的話。”
皓廣和錦秀聽了這稚氣的話,不由得都笑起來,皓廣忙笑道:“是啊,遠兒也是聽話的孩子,是吧?”說著,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向殿內走去。
“你們的書最近都讀得怎麼樣了?父皇忙,沒工夫查考你們的功課,可就撂在脖子後頭了?”皓廣坐下了,又略微板起臉,問道。
凝香有些怯生生地看了皓廣一眼,小聲說:“兒臣不敢忘,母妃每日晚上,都督促兒臣讀書的。不信,父皇可以考考兒臣。”
皓廣看了錦秀一眼,錦秀怕他責問凝香,盡管心裏有底,還是連忙辯白說:“凝香的功課,連上書房的師傅都誇呢,再沒有說的。”
“那也是你上心。”皓廣讚賞地看了看錦秀,又說:“那就好。”
“父皇,兒臣也會讀書,呦呦鹿鳴,食野之蘋——”宏遠生怕落後,連忙搶著說道。背到這裏,又卡殼了,仰著頭想了半日,還是想不起來,急的臉都紅了。
“好了,好了,會這幾個字,盡在你父皇麵前顯擺,還不趕緊收了,把茶給父皇端過去?”錦秀笑道。
“不,兒臣就要給父皇背出來!”宏遠倔強的地說。費勁想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來,急忙說:“父皇,兒臣今天晚上一定要背出來,父皇相信兒臣!”
“好,父皇相信遠兒。”皓廣愛憐地看了看他。
“小皇子,該睡覺了。跟奶娘去吧。”乳母走過來,哄著他道。
宏遠還要說什麼,抬頭看了看錦秀嚴厲的目光,不敢再說了,跟著凝香向皓廣行了個禮,走了。
錦秀看著宏遠走了,回頭在皓廣對麵坐下,問道:“皇上今天來這裏,有什麼話要對臣妾說?”
皓廣望著宏遠的背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你覺得遠兒的才具如何?”
“這孩子還小,哪裏能看得出來?”錦秀心中砰砰跳了起來,盡管有些猜到了,還是這樣謙遜地說。
“朕決定,立遠兒為太子!”皓廣鄭重地低聲說道。
錦秀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此重大的事,皓廣就這樣突如其來的說了出來,她鎮定了一下,道:“皇上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來了?叫臣妾好生驚訝。”
“立太子乃國本,這也並非突兀,朕早已經在尋思這個事了,隻是沒有著急說出來,如今,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說著,回過頭來,定睛望著錦秀。
錦秀似乎猜到了什麼:“皇上的意思是——”
“朕想讓你安心。”
淡淡的六個字,在兩人的心中,就包含了千言萬語,錦秀眼圈有些泛紅:“臣妾從來沒有過絲毫想法。”
皓廣走上前來,拍了拍她的手,微微歎了口氣:“朕知道,不過,朕要告訴你,這也算是對你的一個承諾吧。”
錦秀站起身來,望著皓廣:“皇上——”
“不過,事情現在還不能公布,隻要放在心裏就好,到了合適的時候,朕自會下旨的。你隻要將心放在肚子裏,朕自有謀算。”
“為什麼?”錦秀有些奇怪。
“若是早早立了太子,你們母子難免成為眾矢之的,而且,也會引起朝野動蕩,太子乃是第一號大事,從此,也許就沒有寧日了。還是先放在那裏,等到穩定些,遠兒再長大些,能幹些了,也好堵了眾人的嘴。時機成熟,再公布不遲。這並非是朕要有意拖延,你要理解朕的苦心。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們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