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榕輕哼了一聲:“臣妾和娘娘比,差的還遠,聽說娘娘平時要用的千層紗被,一床就要一千多兩銀子。臣妾這寒門小戶的,見都沒有見過,可謂是望塵莫及。”
“你——”褚淑妃被她說出這件事,不由得氣得柳眉倒豎,幾乎要站起來和她對質。
錦秀見了,心想今天是褚淑妃進宮第一天,為這一點小事就鬧的不愉快,傳到太後耳中不好,連忙站起來笑著說:“好了,好了,什麼大事?都是自家姐妹,何必糾纏這些?薑良人身子不適,吃不了這些東西,換些也是情有可原的。至於褚妹妹——”她轉臉柔和地向褚淑妃道:“就更不必和薑良人一般見識了,您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又是淑妃,自然得擔待些小妹妹了。”
褚淑妃見如此說,覺得臉上有了榮光,下了台階,也就望著薑榕輕哼一聲,不言語了。薑榕卻也沒有反駁,隻是滿含深意地應了一聲,重又坐下。
這裏錦秀便向春芽吩咐道:“你回頭告訴內務府,就說本宮說的,薑良人的食物一份,劃去,看薑良人要吃什麼,另預備一份就是了。”
春芽答應一聲,這裏錦秀又說:“妹妹們還有什麼要說的?隻管說出來,本宮自會處理。”
“沒有什麼了,淑妃娘娘這幾日辛苦了,早些散了,娘娘也好早點回去歇歇。”魏昭儀恭敬的笑著說。
還沒等錦秀說話,褚淑妃扶扶頭上的珠花,早已經又開口了:“唉,妹妹今天本來也不想來啊,什麼大事,不過是幾件應時的小東西而已。姐姐不知道,妹妹今兒早起,正在發愁呢,太後和皇上賞賜的東西,華彩殿裏都要擱不下了,不知道姐姐們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錦秀見她一早上起來,就將昨夜的事情忘了,還是那麼張揚,不覺心裏有些暗笑。眾人聽了這些話,更是臉上都露出不悅之色,隻是都不好說什麼,隻有薑榕,忽然朗聲說:“淑妃娘娘既然這麼發愁,就分給妹妹些可好?我們這些窮人,正愁什麼東西都沒有呢,何必說這些誌得意滿的話?”
薑榕平時是個不太出頭的人,今日卻一而再,再而三,此時這話一又說出來,眾人都有些驚訝,不由得抬頭望望她。薑榕卻是一臉坦然,隻是直視著褚淑妃。
褚淑妃本來就是個心裏藏不住事兒的,此時更是正在得意頭上,將眾人都不放在眼裏,突然被薑榕一頂,早已經掩飾不住的怒氣:“你說什麼?”
“臣妾沒說什麼,淑妃娘娘不是嫌東西多嗎?分給臣妾些可好?”
褚淑妃臉色難看:“哼,本宮分給你些,到沒什麼不行,隻是,也不知道你這麼個小小的良人,可能承受得起那些好東西?”
人群中發出一陣竊笑,錦秀留神看著薑榕的表情,隻見她絲毫沒有憂懼,反而冷笑一聲:“臣妾比不得淑妃娘娘,承受不了這些好東西,隻是,若是皇子,也承受不了嗎?”
她的聲音不高,語調也十分平靜。不過,這句話還是像一陣驚雷,一說出來,殿中霎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是驚呆了,麵容尷尬。
半晌,還是錦秀率先反應過來,忙笑著說道:“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喜了不成?”
這正是眾人心中所想的,眼光全部聚集到薑榕身上,那神色,仿佛是要將人吞下去一般。
薑榕微微揚起頭:“不瞞淑妃娘娘,太醫說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後宮自從錦秀產下二皇子以來,一直毫無動靜。除了黎淑容從前曾經風光一陣,似乎有懷孕的可能外,別人都是遙遙無望。如今薑榕並非特別得寵,卻一鳴驚人,忽然說了有孕的消息,眾人都像晴天霹靂一般,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錦秀也十分驚訝,卻比別人拿得住些,暗中握了握拳頭,心略微鎮定下來,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的表情:“是嗎?妹妹和不早說?這可是後宮第一大喜的事,早點說出來,叫皇上和太後也高興高興。”
薑榕十分得意:“臣妾也是才知道的。”
“那事先一點征兆也沒有嗎?”錦秀又問道。
“前一段臣妾就覺得有些不大舒服,隻是不敢確認,生怕驚動了皇上和娘娘。昨日實在不舒服了,悄悄請太醫一看,就說臣妾已經有身孕了。”薑榕掃視著眾人,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這可是太好了,本宮這就派人稟告太後和皇上,這下,這個端午節,可是要大慶了!”錦秀笑盈盈的說。又連忙向春芽道:“還不快去?”
春芽不敢怠慢,連忙答應一聲,向外麵飛奔去了,這裏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向薑榕道喜,薑榕一一領受著,過了一會,隻見春芽回來:“太後和皇上都已經知道了,高興的了不得,說是一會就過去看良人去。”
“妹妹快回去歇著吧。現在最是要緊,可千萬不能亂動,小心傷了胎氣。”
“臣妾謹遵娘娘教誨。娘娘是有皇子的人了,自然比別人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