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遙瞬間就將病房門“嘭”地一聲關掉了。
“好了,人大家也都看到了,現在大家就都回去吧,醫生也不允許探視的。”薛知遙的笑容越來也勉強,看著眾人的目光裏隱隱有著怒意。
眾人也知道,這種時候還強人所難非要探視陸宴北,對薛知遙等直係親屬來說,確實是一種冒犯。可誰讓大家都不相信陸宴北還能活下來呢?如今眼見為實,沒人再懷疑陸宴北的命大了。
“走走走!這裏是醫院,不要每次一堆人圍在走廊上吵吵鬧鬧!”杜大夫更是毫不留情地趕人。
陸二夫人瞪了薛知遙一眼,傲然抬起下巴:“那你們就好好照顧宴北,期望他早日康複了!”
“多謝二夫人吉言。”薛知遙微微頷首。
“走!”陸二夫人一聲冷哼,領著陸蕭和陸瓊匆匆離去了。
眾多親友也紛紛隨之而去。
沒一會兒,病房門口就隻剩下薛知遙、陸老爺、陸夫人和陸竹兒,以及一個嚴肅麵孔的杜大夫了。
“沒我什麼事了吧?”杜大夫依舊麵無表情地問。
薛知遙朝他欠了欠身:“暫時沒有了,謝謝你趕過來,杜大夫。”
“走了。”杜大夫擺擺手,也不多言就轉身朝剛才的方向走去了,他還有一個病例沒有審核完,忙得很。
薛知遙目送杜大夫走遠了,才回過頭看向身邊的三人,什麼話都不用說,幾人的眼神裏已經透露出了萬千訊息。
陸夫人第一個忍不住捂嘴嗚咽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流。
陸老爺伸手攬住她的肩,沉痛歎息。陸竹兒也握住陸夫人的手,努力克製著自己。
病房裏燈光昏黃,又有刻意為之的裝扮,別人或許都看不出來,但朝夕相處的一家人又怎麼會分不出陸宴北和陸天南?
難怪陸天南一直借口部隊有事走不開,自陸宴北出事以來就一直不肯回來,原來是和薛知遙一起在這裏布著局呢!
可薛知遙卻不能再流一滴眼淚,她伸手推開病房門:“爸媽,姐,我們進去說,走廊太顯眼了。”
三人聞言點點頭,趕緊隨著薛知遙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陸天南已經坐起了身,一直躲在裏間的霍子聲也走了出來,幾人一對視,都是麵如死灰般。
陸夫人愈發受不了,哭哭啼啼地捂住胸口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還以為宴北沒事了,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真相,要連著我一起騙?我現在的心真是痛到要碎了!”
薛知遙含淚走過去,握住陸夫人的手懺悔:“對不起,爸媽,這件事是我的主意,是我讓哥幫忙假裝宴北的。如果提前告訴你們,我擔心在眾人麵前會露出馬腳,現在大家已經確認了……”薛知遙艱難地看了一眼陸天南,“確認了‘宴北’的真假,自然也該讓你們知道真相了。”
陸天南深深歎了口氣,經過化妝之後,他這張原本就和親弟弟七分相似的臉,已經與陸宴北相差無幾,可若是白天細細看去還是會一眼拆穿,所以,他隻能躺在特殊調光後的病房裏,露出一個側麵供人確認。
而他,是多麼希望自己不會有扮演陸宴北的一天,可惜始終毫無陸宴北的消息。
“現在二哥一房蠢蠢欲動,西城的商界也等著陸氏集團動蕩,好乘機分一杯羹,所以宴北不能出事。”霍子聲也幫著解釋,“知遙想出這個辦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四哥四嫂還請體諒。”
陸老爺歎口氣:“我們怎麼會怪知遙,她也是一心為了這個家好,其實剛才知遙始終不肯讓我們進去探望,我就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太對勁兒了,就是……多少還抱著點僥幸的心態,要怪,也隻能怪我那個兒子福氣太薄……”
陸老爺說著也不禁老淚縱橫。
陸竹兒連忙伸手去給陸老爺擦拭眼淚,一麵感激地朝薛知遙遞去一眼。
要不是薛知遙敢想敢做,別說他們這一房立刻要被虎視眈眈的二房趕下台,就是可想而知會到來的欺辱也會讓他們夠嗆!
薛知遙垂眸握住了陸竹兒的手。
“可是,天南還得回部隊,也不可能長期扮演宴北吧?”陸老爺又憂心忡忡地問,“再說了,宴北這樣起死回生的事情,確實有些匪夷所思,我怕遲早會被拆穿啊。”
薛知遙一咬牙:“爸,天南哥當然還是要回部隊,但隻要我們一口咬定宴北就在家裏療養,誰也沒有話說。再說了,正是因為宴北這樣還能‘活’下來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因而,在我們的堅持下,他們才越不敢相信我們會這麼大膽去撒彌天大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