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嚐不是丟了魂?
薛知遙想著就心髒抽痛,難以呼吸……
這場大雨一下,就是三天。
沒日沒夜,不停不歇。
西城的大街小巷都布滿了雨水積灌,更別說搜救行動還能進行了。
天色亮了又暗了,薛知遙站在窗前,木然地看著雨點打在玻璃上,心也已經墜到了穀底。
“薛小姐,今晚八點過後,搜救陸少的行動就徹底結束了。”管家低沉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薛知遙疲憊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從之前苦苦哀求不要放棄,到歇斯底裏地威壓不能停止,到現在,薛知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說要放棄搜救陸宴北了。
是啊,市區積水,郊區洪澇,哪裏還有人力物力一直搜尋一個幾乎毫無生還可能的人,哪怕他是西城權貴,哪怕他是陸宴北。
薛知遙努力爭取了三天,已經是極限了,她明白,她明白……可淚水還是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薛知遙咬緊下唇,倔強地不肯哭出聲。她始終不肯相信陸宴北已經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不會相信陸宴北就這麼從她生命裏消失了!
“嘭嘭嘭!”
有人急促地敲門,薛知遙深吸一口氣,將眼淚抹去,轉過身走出房間。
霍子聲帶著滿身風雨衝了進來,踏上樓梯的時候瞧見薛知遙出來,便急促說道:“陸瓊要奪權了!”
一旦陸宴北確信失蹤,陸氏和陸家都將麵臨翻天覆地的衝擊,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因此這幾天,薛知遙除了苦苦等待陸宴北的消息,也漸漸振作起來,為了陸宴北的一切,也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該做的事情,她非做不可。
薛知遙的眼神堅定如磐石,望著霍子聲,一步步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慢慢朝他彎下了腰鞠了一躬:“小叔,拜托你了。”
霍子聲微微後退一步,苦澀蔓延,似悲似戚的表情一閃而過,最終化為歎息,伸手扶起薛知遙:“你還懷著孕,別太操勞了,我會照你的意思安排的。”
薛知遙抿緊紅唇:“謝謝。”
霍子聲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後搖搖頭還是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薛知遙目送他離開,心也一點一點冰涼結霜,她不由伸手抱緊了自己,好冷……
也就是在這一晚,陸宴北在海邊某處偏僻的草甸處找到的消息傳開了。
一時之間,震驚四座,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陸宴北居然能生還。
可偏偏陸少夫人言之鑿鑿,當著各大蜂擁而至的媒體喜極而泣地感謝上蒼,並且還許諾,當初說了一旦找回陸宴北,就要捐贈扶貧以謝大恩的事一定執行。
“荒謬!怎麼可能找得到!”
陸瓊一把將遙控器摔在地上,麵目扭曲地盯著屏幕。
她剛向董事會提出要撤換陸宴北的職權,薛知遙後腳就跟著宣布陸宴北已經安然到家?
出了嚴重車禍,甚至車頭都扭曲成廢鐵,又是墜海,又是暴雨之下搜救三天毫無音訊,這樣一個倒黴至極的人,說他在最後一刻被活著找到了?
陸瓊怎麼可能相信!怎麼甘心相信!
“我早就說了,要做就徹底一點。”陸蕭隱在陰影處,冷颼颼對陸瓊說道,他的心裏一樣扭曲氣憤,以至於口氣越發陰沉惡劣,“讓你直接殺了陸宴北,再偽裝成車禍,你偏偏不聽。”
陸瓊憤然轉身,盯住陸蕭:“你別特麼教訓我,你先看看你做成了什麼事吧!要不是我說服何妃動用她在何家最後一點籌碼交換,這次事故能完美地掩蓋過去麼?還先殺再偽裝,你說得這麼輕鬆,你自己去做啊!”
陸蕭被噎住,霍然從陰影處的沙發上站起,幾步走到陸瓊麵前,陰森森地剜了她一眼:“你再說一遍?陸瓊,你別忘了你就是個給我鋪路的,讓你去申請總裁,也不過是利用你副總的身份好辦事一些,更何況你現在還沒坐上總裁的位置,對我大呼小叫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陸瓊往後撤了一步,陸蕭眼中的暴戾讓人心驚。
見陸瓊怕了,陸蕭便冷哼一聲:“永遠記得你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不是每一次都有機會讓你表忠心的,如果逼得我和爸媽真的對付你,想想你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說完,陸蕭便從陸瓊身邊擦肩而去,留下一臉不安的陸瓊,忿忿地剜了陸蕭的背影一眼。
“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和我一起去拜會一下我們大難不死的堂弟陸宴北?”陸蕭走了幾步又回頭喝道,差點將陸瓊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