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隻要我們一口咬定宴北還活著,就算他一直不見客,他們也無可奈何!”陸竹兒聽明白了,“就按知遙說的,一切事務都由她出麵暫且代理,隻要知遙腹中的孩子生下來,他就是合法的新一任陸氏繼承人,到時就算宣布宴北去世的消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動了!”
薛知遙點點頭,她就是陸竹兒這個意思。
陸老爺顯然也讚成這個想法,卻還是不甘地看了看病床,悲懷傷感地直歎氣:“現如今,也隻能暫且這樣隱瞞下去了,宴北這臭小子一撒手不管事了,丟給我們一堆爛攤子,以後我們要過的坎還很多啊……”
眾人都悲傷地沉默了。
自從陸宴北“安然無恙”的消息公布於眾,一切不安分的風波也好像漸漸平息了。
薛知遙每天守在病房裏,名義上是照料陪伴陸宴北,實則是在為自己調理身體。
這幾天連番打擊又辛勤不安之下,她有了輕微的流產現象。
也正是因為又一次的驚險事故,薛知遙更加珍惜腹中的孩子,再也不敢頹廢任性,隻想好好將身體調理好了,將她與陸宴北的結晶好好生養下來。
霍子聲受了薛知遙的委托,又從醫院辭職回到了陸氏工作,這段日子薛知遙無暇顧及,都是他在打理陸氏和薛氏的一切,順帶還要和陸蕭陸瓊周旋。
等確定薛知遙的身體已無大礙之後,“陸宴北”也因身體需要長期靜修調養,從醫院的重症病房搬回了家中。
依舊是閉門謝客,隻是偶爾的,薛知遙會讓“陸宴北”時不時短暫地在某個不被人關注的角落露一個麵,製造“陸宴北”安然的假象。
幾次之後,再也沒有人懷疑陸宴北還活著的真實性了。
薛知遙心中的大石頭放下了,便開始著手調查陸宴北失事的原因。
資料在薛知遙的桌麵上攤開散布了一桌子。
薛知遙拿起現場的幾張照片,事故慘烈是顯然易見的,以至於她一直沒有敢去看監控拍攝的視頻,最後還是警員給她口頭複述的。
薛知遙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警員的聲音……
那天陸宴北原本是要去公司的,中途卻不知道為何改了道,雖然不知道陸宴北到底要去哪裏,但他的車在經過跨海大橋的時候,卻忽然被人從尾部側麵追擊,一下子就撞翻在護欄上。
這還不算,當陸宴北艱難地帶著渾身是血的從車裏爬出來時,那輛追尾的車卻似乎想要逃逸,可撞擊過後方向盤也有了問題,車主幾次歪斜之後,又側身撞在了陸宴北的車上,一下就將陸宴北撞下了海裏!
水花四濺,陸宴北便像是一個消失在水中的泡沫一般,再也沒有了蹤跡。
“嗚!陸宴北,你回來啊……”薛知遙悲鳴出聲,用力咬住下唇,不讓自己情緒奔潰,雙手捧著那張汽車殘骸的照片捏得指尖發白。
如今,她再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地方了,除了自己奮鬥,她還要成為陸宴北家人的支柱,那種悲痛壓抑,讓她每每難以入睡,卻又不得不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時時刻刻記得照顧好自己。
想死不能死,想死不敢死。
說的就是薛知遙的感受了。
“嗡嗡……”
薛知遙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驚,從悲傷中努力抽離,顫抖著手接起了電話,是霍子聲的。
“知遙,上次和你商量的決策,董事會已經通過了。”霍子聲的聲線裏滿是疲憊,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他和董事會據理力爭,終於將一單大項目的工作流程敲定了。
“辛苦你了,我這邊狀況稍微好一點,就會來陸氏幫你了。”薛知遙懇切地說,在保住陸氏之後,她現在想做的就是揪出那個逃逸的肇事車主,隻有這樣,才能平息些許她心中的憤恨!
霍子聲靜默了一下,終究還是勸道:“其實,你也不必自己如此糾結,警方在陸家的重壓下,不敢不認真查辦的,他們都沒有線索,你又何苦鑽牛角尖折磨自己,你也不想肚子裏的孩子有閃失吧。”
“孩子我要,真相我也要!”薛知遙衝口而出,“你不要勸我放棄!”
說完這番話,薛知遙又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低頭抿了抿嘴唇:“小叔,總之謝謝你幫我們,我很感謝,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勞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