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瓊一驚,慌忙收斂了眼神,做出眉目低順的模樣跟上。
醫院的加護病房外,薛知遙如同一尊門神擋在病房門口,婉拒著圍在旁邊想探視的眾人。
陸家的人由為不滿,就連陸夫人都按捺不住:“知遙,我們不會打擾宴北的,就隻是站在門口探視一眼,讓我安安心,好不好?”
薛知遙麵容淡然,微微一笑:“媽,我知道你關心宴北,可是現在宴北的狀況算不上好,醫生說了需要靜養,我們不能打擾他的。”
陸夫人一臉無奈,側首望了望身邊的陸竹兒。
“算了算了,隻要宴北安然無事,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休養了。”陸老爺揮揮手,回身對旁邊的眾多親朋好友說,“多謝大家的好意,小兒還在休養,實在不方便見客,大家還請回吧。”
眾人一聽陸老爺都開口了,還能硬闖進去看陸宴北不成,紛紛鬆動了想撤。
卻不料,一道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老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大家過來探望宴北,又不是要吃了他,連看也看不到,是我們身上有病毒呢,還是宴北不敢出來見人啊?”
人群慢慢讓開一條道,隻見陸二夫人妖嬈地扭著腰上前,身後跟著的赫然是陸蕭與陸瓊。
眾人見狀也不走了,圍在一邊做觀望狀,畢竟原本陸宴北一倒,陸家二房自然是做大的,可現在事情忽然有了轉機,大家都好奇陸家二房會有何動作。
陸老爺的臉沉了沉:“我家宴北大難不死,身體欠佳之時確實不方便見客,二嫂說這話就有點胡攪蠻纏了。”
陸二夫人哼笑一聲:“老四你可別冤枉我,我們是代表你二哥過來探望侄兒的,一片好心到你嘴裏就成了胡攪蠻纏,你說這話才叫人傷心呢。”
“再說了,四叔,我們也是想關心一下宴北的病情,如果他傷得很重,那我還是要為陸氏考慮,暫且與宴北交接一下,好代理一段時間的總裁職位。”陸瓊也順道接話,笑嘻嘻的樣子讓人生厭。
薛知遙當即便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宴北還沒有殘廢到不能繼續掌控陸氏的地步,就算他暫且不適合出麵,我也可以代替他宣布各項決策,何至於勞煩堂姐你來代勞?”
陸瓊的臉瞬間扭曲了,再也笑不出來:“你是不是在搞笑?你憑什麼代替陸宴北出麵!”
“就憑我是宴北的合法妻子,就憑我還掌握著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薛知遙咄咄逼人,氣勢比陸瓊更強硬!
“你……”陸瓊一時語塞。
陸二夫人不滿地瞥了陸瓊一眼,怪她連個剛進門的小媳婦都壓不住,隨即便輕笑道:“既然知遙非要不辭辛苦,帶著腹中的孩子替宴北掌權,我們也沒什麼話好說的,就是希望你們母子身體一直健健康康的了。”
“自然,不勞二夫人費心。”薛知遙冷傲回應,一邊伸手放在腹部護住。
陸二夫人眼尾一掃,冷冷笑道:“那現在,我們可以去看看宴北了麼?這麼多親朋好友一直守在門口等著,也不像話吧!”
“我都說了,宴北不見客!”陸老爺有些薄怒,陸二夫人這架勢,分明是不見人不罷休的陣仗!
“好!”薛知遙卻忽然應下,直視著陸二夫人,“既然大家都這麼關心宴北,那就站在門口遠遠瞧一眼吧,畢竟這是重症病房。”
陸二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好,就看一眼!”說著,她便直直上前站到了病房門口。
身後的一眾親友也聚上去。
原本還急切盼望著見到陸宴北的陸夫人卻猶疑了,甚至有一種想要趕走眾人的衝動,十分不安地站在一邊,並不太敢走過去。
“開門吧。”陸二夫人衝薛知遙一揚下巴。
薛知遙微微一笑,手握著門把一使勁兒,門開了。
病房裏開著昏黃的台燈,顯得朦朦朧朧,病床上躺著一個閉目沉睡的男人,戴著氧氣麵罩微微呼吸著,那模樣那側影分明就是陸宴北!
陸二夫人經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眼中的憤怒不甘一閃而過——陸宴北竟然真的還活著!
“你們這麼多人在幹嘛?重症病房的門是可以隨便打開的麼?感染病毒怎麼辦?快關上!”
下一秒,眾人身後就傳來一聲斷喝,回頭一看,穿著白大褂的杜大夫正一臉嚴肅地大步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