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清雅停住了馬兒的腳步,涼涼地一笑。不過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她要的隻不過是輔佐皇子上位後的一個承諾罷了,況且這承諾也不是針對她本人的。自己並非東澤之人,有何可擔心東澤生計?
二分天下這麼多年,當今瀟皇並不是個沒有手腕的,隻是隱忍未發暗中磨刃,隻等時機便會染指東澤。不過,對於這一點,東澤昏庸的老皇帝似乎並沒有察覺,這就有點意思了。
而且,看樣子這瀟皇還會比東澤皇帝長壽不少……
瀟清雅抬頭看向藍天,笑了笑。
瀟天征戰東澤的戰爭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時間問題罷了,那問題又來了,自己該幫哪方呢?
想什麼呢,瀟清雅自嘲地搖搖頭,這個世間與她而言並無太大瓜葛,她沒有家,沒有國,沒有信仰,隻是一隻被從小打碎了夢的毛毛蟲,在這個世上漠然地生存,或許也為了修補曾經破碎的夢。至於幫哪方,與她何幹?
似乎有些冷血呢。瀟清雅把自己小小地鄙視了一頓。
“走吧,我們回去了,去會會那會比瀟皇短命的皇帝。”
待瀟清雅回到營地的時候,人差不多都到了,營地一掃先前的空蕩,到處可見貴公子攀談,如花少女嬌笑。
瀟清雅算是個另類,既沒有華麗的服裝,又無好看的首飾,與百姓家的女兒打扮一般無二。
所以當瀟清雅縱馬回到營地是,迎接她的是各色打量的目光,隱隱含著些許的不屑。
然瀟清雅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目光,利落地翻身下馬,徑自牽著白羽向馬廄走去。
馬廄裏有一匹純黑的馬,瀟清雅眸光一閃,烏桐馬驀然。比上次見到時要好許多,至少沒有這麼瘦了。
瀟清雅將白羽拴在驀然旁邊,一黑一白,成為了整個馬廄裏最紮眼的存在。
瀟清雅默默在馬廄前佇立了一會兒。驀然的主人是九皇子,那個最沒有存在感的皇子,也是清明最不看好的一個,但至少一點就通。
到底選哪個好呢?大皇子、三皇子是不可能的了,六、七皇子與三皇子有宿怨,若扶植他們就意味著一開始就與蕭珩有直接的衝突,絕對不明智。二皇子早夭,四皇子年幼被廢,五皇子暗弱,其餘的……
真是頭疼啊。
到時候再說吧,且走一步看一步。
瀟清雅慢慢返回了營區,卻發現議論自己的熱潮不僅沒有因為自己的離去而降溫,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頗讓她有所不耐。
莫不是吃飽了撐著。
“這是哪家的妹妹呀,恁地眼生。”一個嬌俏的聲音傳來,周遭的聲音一下收斂了許多,可見來者在貴圈也是有些地位的。
瀟清雅微微側目。隻見一個身著藕粉色襦裙的少女款款走來,裙擺上用彩絲繡了翩飛的蝴蝶,層層渲染開,端的是驚豔華貴。頭上戴了一隻金鑲玉的掐絲玉蘭步搖,細密的流蘇垂下。白淨的額上點了棠梨妝。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喜蝶,保留了前朝裹小腳的習慣,酷愛棠梨妝。丞相府的嫡小姐,林青鸞。是個極為注重嫡庶之分的。
少女高昂著下巴,一雙剪秋水瞳裏夾雜著絲縷不屑,“莫不是哪家上不得台麵的庶女吧。”
此話一落,在場許多女子都變了臉色。嫡庶之分永遠是那些庶出女兒心頭的一根刺,不過都礙於身份地位,不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