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清雅白麵紗下的嘴角微微彎了彎，露出一個譏諷的弧度。嫡出女兒才多少？貴圈大部分都是庶出女兒。一般的嫡女哪怕再不屑也會放下身段與庶女相交，這丞相嫡女倒也真是個沒腦子的奇葩，不知不覺就把大半個貴圈給得罪了。
瀟清雅不卑不亢地福了福，正欲開口，卻被瀟蓮涵的聲音打斷了。
“姐姐，你怎麼在這兒呀，我剛剛還在找你呢！”瀟蓮涵不知從哪跑出來，一把抱住了瀟清雅的胳膊，一臉嬌憨地笑道。
這小丫頭，明明沒什麼關係，卻硬要來解圍。瀟清雅自是知曉瀟蓮涵的好意，所以盡管被人接觸有所不適，也隻是衝妹妹笑了笑：“剛把馬兒安頓好，便想去找父親，沒想到你先找來了。”
瀟清雅這話相當於變相承認了自己是瀟蓮涵姐姐的身份，那麼她就是……
瀟氏長女，瀟清雅！
周遭的貴婦小姐通通都是臉色一變，尤其是林青鸞，幾乎是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她剛剛竟然說瀟清雅是上不得台麵的庶女？
丞相府的麵子還是得維護的，林青鸞當即勉強地笑了笑，雖然笑的比哭還難看，“原來是清雅妹妹，都怨姐姐，你這常年不出席的，竟然認錯了，真是該罰。”
還算是知道應變，懂得扭轉話鋒，把責任推到自己長年不出席宴會上。不過這姐姐妹妹的，倒是當真惡心人。
想歸想，丞相府的麵子還是得給的，瀟清雅接話道：“是了，也怨不得林小姐，原是清雅深居簡出，讓林小姐難做了。”
是林小姐，而非青鸞姐姐或是林姐姐。
一聽便知親疏，論是聾子都該知曉瀟清雅全無結交相府嫡女的打算。
林青鸞臉色難看地擠出一個笑，找了一個借口匆匆走開了。
瀟清雅也借機和瀟蓮涵離開了那個吃飽了撐的貴圈。
“姐姐何不結交相府嫡女？這樣姐姐將來在貴圈裏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一點，畢竟林青鸞的身份在，大家都得給她三分薄麵。”瀟蓮涵輕聲道。
“我若是真心想入貴圈，瀟氏長女的身份恐怕不會比相府嫡女低。”瀟清雅淡淡道，“但我並無此打算。”
“這是何故？”瀟蓮涵疑惑道。
“我在眾人眼裏的形象先是商女，再是望族長女。貴族皆看不起商人，所以貴圈會自發地排斥我，所有的接近和結交都隻是為了利益，為了給她們的夫家、支持的皇子帶去利益。我還不願做這樣累心又不討好的事。”瀟清雅一語中的。
瀟蓮涵說不出話來。她明白，瀟清雅說的都是真的，她商女的身份已經深入人心，而隻要有商女的身份在一天，瀟清雅就不可能真正融入這個圈子；而若失去了這個身份，那麼結交瀟清雅所能帶來的利益也就會大打折扣，屆時，還不是會被無情地冷落，拋棄！
瀟蓮涵忽然覺得有些冷。
“天下熙熙，為利而來。蓮涵，整個貴圈就是一個獲取利益的長鏈，除卻利益之外，沒有什麼會是真正永恒的。”瀟清雅停下腳步，看著瀟蓮涵，麵上現出來的是一種洞悉與厭惡。
瀟蓮涵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走吧，去找父親，大典也快開始了。”瀟清雅扯開話題。
“哦，好，父親在這邊，姐姐跟我來吧。”瀟蓮涵點點頭，帶著瀟清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