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放開我。
我大口的吐納空氣,胸腔因劇烈的起伏發麻,心中的驚愕卻遠遠大於這些知覺。這算是什麼?我接受不了這個樣子的他!
被憤怒充斥頭腦的我,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巴掌。他的臉被打向一邊。
他轉過頭看向我,臉上閃過一絲受傷,想要上前一步,但看到我立馬警戒地看著他,他又變得陰鬱。
“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我握緊雙拳,換做別人,我早已經用拳頭對他。
“灰灰,你知不知道。我真是受夠了這樣麵對你。”他的臉滿是蕭然,退卻所有的刻薄挖苦。
“灰灰,實話說,我很恨你。那天你為什麼要給我放安眠藥?明明……我都準備好一切,在婚禮的時候帶你離開的。他和別的女人結婚,我就帶走你不讓你受傷。可你……”他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憤怒。
我驚駭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知道我準備那些花了多大的時間和代價嗎?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要背叛Lorrise嗎?你卻一個人走,從沒想過帶走我。醒來以後,得知你和他結婚的消息,你知道我這裏的感覺嗎?”
說完。他指著自己的心髒,皺緊眉頭,咬著牙道:“這裏很疼很疼。讓我恨不得掏出來扔掉。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了,還不會想起你就疼。”
“為什麼,你就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他又啞著聲音問道,眸光裏滿是痛徹心扉的恨意。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灰灰。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要不要和我一塊走。”他用卑微哀求的語言問。
半天,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我不可能跟他走,說我不會喜歡他,說我已經結婚了?
“如果我說,宮宸司當初中了兩槍是故意的呢?”見我不回答。他的聲音又幽幽的響起,帶著沒有感情的冷漠。
“我都知道,”我笑了笑。“那又怎麼樣?”我從他受傷以後就開始懷疑,mondo願錦他們一直都在說他的身手很好,從來沒有受過傷,但他一向珍視自己的生命,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直到知道在去法國那天和mondo的對話以後。我才可以確認他可以為我付出到這個地步。
“花花,你一定知道你說出這些話。我們就不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了。”我突然間有些恨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朋友不多,他對我最為重要。為什麼他明明知道,卻還要做出有損我們友誼的事情。
“你跟不跟我走?”
你就不怕宮宸司知道你對我說這些話,是不會放過你的嗎?你現在就連這些都不害怕嗎?我握緊雙拳,堅定的搖搖頭。
為了斬斷他所有的心思,我惡從心起,站起來,對他冷冷道:“花花,還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轉身看他,他的背對著陽光,臉籠罩在陽光裏,看不清楚。這樣,我也才更有勇氣說下去:
“我以前有一個很愛很愛的男人,可惜他已經去世了。為了實現對他的承諾,我才努力活在這個世上,去替他體會美好的人生。對他的承諾,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冀。所以你看到堅強的我,並不是因為我本性堅韌。有時候,我有過很多次以死來解脫這一切的念頭。”
“我從來沒發現你這樣想過。”
“你先聽我說完。”聽到他震驚的語言,我阻止道:“這還是和你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理由,看到你,我覺得和內心的我一樣。兩個同樣對人生充滿絕望的人依偎在一起,有時候稍有一點意外,首先想到的必先是死亡。”
“你說的這些都是借口。”這幾個字生生從他嘴中吐出,竟然感覺異常生澀。
“還有一點,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去找你嗎?世界上的人那麼多,為什麼會獨獨找你,對你打開心扉?”我的聲音響在這個畫室裏,寒冷到連自己都犯怵。
“不要再找些借口騙我。”房子裏也想起他憤怒的聲音,帶著幾分悲愴。
“朝夕,也就是我喜歡的那個男人,去世過後的半年,我實在克製不住對他的思念,就去他原來的病房去看他。那天,我就在他的病房看到了你。”
我明顯看到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搖搖晃晃的要走過來,我立定看他,對上他分外悲愴的雙眼,哀默大於驚駭。半天,他才薄唇輕啟:“你是我,一直以來,你都把我當做替代品是嗎?”
我不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沒有,先前說的,大都是實話,但所謂的替代品,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就在我微愣之間,錯過了回答時間,所有的一切默認成為了事實。
“夜墨,我原先就知道你冷血,但沒想到你可以這樣對我。”說完,他將我狠狠的一推,轉身離開,那樣的背影我見過,心痛不已,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