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屠皺眉厲聲道:“一個個,眼睛都瞎了嗎?還不快製住他。”
堂下的一眾衙役,都相互的看了一眼,然後才有兩個人站出來,一左一右的擒住蔣粟將他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蔣昌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如此對待,急吼吼的說道:“你們竟敢、、、好、、、好啊,平日裏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真到了時候,這一個個的真是好啊!”
嚴棟站在那裏淡淡說道:“通判大人不要怪罪他們,他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蔣昌回頭怒視嚴棟道:“哼,要是都像你嚴參軍這樣倒沒什麼,可惜到處都是些沒骨頭的。”
嚴棟不置一詞,但是堂中之人各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以前畏於蔣昌的權勢,順者昌,逆者亡,隻要是想混口飯的都知道要跟著蔣昌。
這時候蔣昌一句話將他們都貶進塵埃裏,臉上難免青白交錯。
胡屠發話道:“蔣先生應該不需要本官再重複一遍開堂前的話吧,請你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
“如果你要為自己的兒子辯解,就脫下這身官服,到堂下聽審。”胡屠這話說的已經是絲毫不給蔣昌留麵子了。
蔣昌雖然憤怒但是理智尚在,自然不會被胡屠三言兩語就給說得神魂顛倒。
蔣昌隨手端起一杯茶飲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道:“審吧。”
看你能審出什麼來。
他將目光盯在那些垂著頭的衙役身上、、、這些小兔崽子們、、、個個都該死。
胡屠將驚堂木再度一拍道:“這本手劄上也記錄了蔣粟懷疑別人覬覦柳氏,所以才暗中傷人,曾經還把其中一人的眼珠子帶回去給柳氏看過。”
“天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下麵的百姓又嚷了起來。
“這、、、這樣的手段,若說不是那個作案的狂徒恐怕都沒人會信吧。”
“可不是嗎?怎麼就養了一個這樣的兒子?”
蔣昌根本不管別人怎麼議論,隻是不鹹不淡的說道:“他們可沒有書是我兒子親自打的人,也許是他們自己得罪了人,被他人打了也說不定啊,誰能證明就是蔣粟教唆的呢?”
蔣昌就是抓住了無人能證明蔣粟本人犯事這一關鍵,不停的辯說。
那幾個受害的人看著蔣昌這樣毫無意義的詭辯,一個個都瞪大了聽著眼睛蔣昌這滿口的鬼話。
“大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確實是被蔣粟給害成這樣的。”阿虎一個頭磕在地上,聲音嗚咽的道。
其他幾人也是將頭連連的往地上磕去。
胡屠站起來道:“你們放心,本官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胡屠有些頭大,雖然可以認定是蔣粟找人傷了他們,但是那些人都是些地痞無賴,這要是傳上來問話,肯定是問不出什麼的,這該如何是好呢?
眼見著午時過半,堂上眾人耗費了一上午的體力,案子卻毫無進展,百姓依然還是那麼多,絲毫沒有因為午飯時間而離開,足見這熱鬧的可觀性有多強。
胡屠和堂上的幾位主簿知事商議著是不是下午再來審,這是突然從衙門外擠進來一個人。
那人冬日裏也能跑出滿身的大汗,全身上下的衣服也跑的七零八落的,眼尖的百姓一眼就認出這是剛剛說自己家裏有事的郭四。
郭四麻溜的穿過人群,急衝衝的來到堂前,跪下。
“大人,小人有話要說。”郭四焦急道。
方才他聽了翠娘的話,懷疑蔣昌給他的幾錠黃金是不是也是假的呢?所以才回了趟家裏,正巧聽人說著蔣府的管家天沒亮驥出城去了,又聽說是攜款潛逃了。
他本就吊著的心瞬間被這些謠言給絞在了一起,回到家一看,果不其然那幾錠黃金,往地上狠狠一甩就碎了,裏麵黑乎乎的,根本不是什麼黃金。
他本想就這麼算了,但是又一想,這蔣大人現在竟然拿了假的黃金出來,是不是說明了蔣昌要倒台了呢?
所以他又折了回來。
······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胡屠雖然知道他回去時要驗證那金子的真假,但是他本身就隻是當翠娘要訛蔣昌的錢財,才會在堂上那樣說的,現在看來、、、、、、。
胡屠看了看蔣昌,發現蔣昌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
“有什麼話,你就說罷。”胡屠道。
“大人,小人剛剛沒有說實話,小人、、、小人、、、”郭四想說些什麼,但是總是呐呐的不敢說。
蔣昌在郭四開口說第一句話,就要叫遭,立馬大喝一句:“郭四!你可知公堂說謊是要坐牢的。”
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一定有人在和他作對,到底是誰?是胡屠?還是嚴棟?還是別人?
蔣昌的心裏一下子閃過無數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