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被蔣昌的厲喝嚇了一跳，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咽回了肚子裏，不知所措的看著蔣昌。
堂上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詭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也許等的就是某一刻的到來一般。
“嗬嗬，這位兄弟定然是跑累了，知府大人可否給他一杯水壓壓驚呢？”
卓七兒站在堂外，突然出聲道。
就是這一聲打破了堂中的靜止的氣氛，同事也像是打開了某些人長久以來期待的局麵一般。
荊藍衣神情複雜地看著卓七兒側臉，沒有做聲。
就是這麼一看，荊藍衣感覺道早上的那種灼熱又冰冷的目光似乎又射了過來。
遙遙頭，真是奇怪。
······
胡屠依著卓七兒的意思給郭四遞了一杯茶水。
喝了之後，過四就不再是那麼緊張了，重新往胡屠的方向一拜道：“多謝大人。”
胡屠笑道：“你說罷，不論你說什麼，本官都赦了你的罪，如何？”
蔣昌立即不同意道：“大人，這怎麼可以，若是人人都在公堂上說假話，人人都無罪，那以後這府衙還是不要設了的好。”
胡屠搖頭道：“人皆有被蒙蔽的時候，悔過就是好事，我南堯開府立法，就是要讓治下清明，不是嗎？”
“原是我不懂法度，竟可以這樣解釋嗎？”蔣昌冷哼。
“既然你我意見不同，不如先聽他要推翻什麼，再說不遲。”胡屠道。
“不可以，這樣人應該直接扔進牢裏，讓他反省才是。來人，將他拿下。”蔣昌下了命令道。
好幾個衙役立即衝上去將郭四傅住手腳，嚴棟也同時上前要將那幾人擋開，然後又是幾撥人輪番的上陣押人。
有人得了蔣昌的命令，在混亂中直接拿了繩子就往郭四的脖子上套去，亂中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就這樣你押我擋，來來回回，堂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
就在這時，一直不發一言的蔣粟突然站起來，高呼道：“是我殺的，是我和蔣泰，都是我們殺的！”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蔣粟砸說什麼。
“我殺的，真的是我殺的，我和蔣泰一起殺了他們。”蔣粟有些癲狂的在堂中來回大步的走著，腳上的鐵鐐被他拖曳在地上，發出‘霍拉霍拉’的響聲。
蔣昌最先反應過來，連忙過去把住蔣粟亂動的身子，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能發聲，不得動作。
這一刻，他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的感受，如萬蟻覆心，還是被毒蛇咬了身軀？他不知道。
嚴棟在混戰中根本不曉得事情是如何發生的，等回過神來，胡屠已經激動的從桌案後急急的跑了出來。
“拉開蔣昌，讓他說，讓他說，知事趕緊記下來。”胡屠撩著袍子，吐沫橫飛道。
“所有衙差聽著，把守所有的府門，務必要讓蔣粟留下。”胡屠不停的發出命令。
這就是蔣昌和胡屠的個人站，誰搶得了先機，誰就贏了。
此時衙門裏的人正式的分成了兩派，蔣昌那派的操刀夾棍的上陣跟嚴棟幾人在堂上直接對上了，誰也沒有平日裏那虛假的麵和之像。
這邊打得火熱，蔣粟那邊更是精彩的不行。
蔣昌一個勁的控製住蔣粟亂動的身體，一邊還在低低斥責：“你說什麼，還不閉嘴。”
隻是他一個已有霜白的中年人那裏記得上一個正當青年的蔣粟。
蔣粟此時就像犯了癔症一般，不停的晃動身體，頭擺腳踢，口中喃喃自語著，根本不管旁邊發生了什麼，隻一個勁的說話。
蔣粟掙脫了蔣昌的束縛，蔣昌被他一個大力甩在了地上。
他瘋瘋癲癲的跑道胡屠的身邊，定住身體，然後僵硬的伸出兩隻手來，使勁抓住胡屠的衣服，然後大聲道：“我殺人了，我真的殺了他們，不要審了，就是我，就是我。哈哈哈。”
然後又放開胡屠，滿堂的亂跑，還跑到衙門口，一個個的抓了百姓道：“是我，是我殺的，就是我。還有蔣泰，一個都跑不了，都要償命，哈哈”
幾乎每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他這番自首式的招供。
卓七兒勾了勾唇角，轉身出了衙門，身後都是絳青布的衙役混雜在一起的場景，還能看到滿目呆滯失神的蔣昌和興奮不已、滿臉通紅的胡屠。
斂下眸子，竟是給他下了應聲蟲嗎？
卓七兒不禁搖搖頭，真是貪玩呢。
······
從衙門裏回來，已經是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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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是這樣，蔣泰其實隻是個炮灰，他是被卓七兒順帶消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