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綠荷離的最近，蓋子一揭開，是第一個看見那‘菜品’的全貌的，弗一見人頭正對著她。
慌忙之下，驚叫出聲，手中的蓋子被她一個哆嗦給甩了出去，實瓷的蓋子摔在地上，炸開了一片白色的瓷花，哐噌一聲。
蔣昌坐在桌子中間，李氏和綠荷分坐在兩邊，綠荷大叫一聲，甩開蓋子之後，他也是看見了中間那最大的一個菜盤子裏無端出現一個人頭。
紅燒的醬汁淋漓在魚身之上人頭脖頸之下，配著表情猙獰可怖卻眉目分明的人頭，好像那醬汁就是人頭被割下時流出來的血一般，流了滿地都是。
更像是那留在世間的亡魂拖著流血的頭顱控訴主人對他們的背棄一般，似不甘，似恐懼，似索命。
此時的大廳裏不僅回蕩著綠荷驚懼的嚎叫聲，更多的是家丁下人們個個受驚不穩、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蔣昌也被嚇得出座位上站了起來，嗬斥了幾聲之後，略略平複了廳中的氣氛，隻有綠荷還在哇哇大叫著，不能消停。
蔣昌看著大叫的綠荷，皺眉，不耐。
路管家趕緊使了兩個還能主事的人將綠荷拖了出去。一身粉衣俏似桃，化作夜色不得見。
蔣昌這才又看向桌上的盤子，早在菜品一上桌時，蔣昌便覺得今日這一桌菜怎麼看怎麼怪異，那每個盤子上的蓋子都比平時高出了一截，老高老高的豎在桌子上，難怪、、、、、、。
難道說這麼多的蓋子裏，都是、、、、、、？
蔣昌眼睛裏閃露出一股驚疑來，看了路鳴一眼，又看了桌上菜品一眼。
路鳴會意，上前捋了袖子，一個個的揭開蓋子。
大廳中的驚叫聲比之之前，更甚一層，一個個的都一手遮眼，不敢看向桌子，有些還被嚇的啼哭不止，膽子小些的，直接就嚇的昏了過去，畢竟正常人從沒有見過不下十個頭顱坐在盤子中央，中對著他們的場景，即使夢中也是不得見的。
縱然蔣昌殺人越貨的勾當也是幹了不少，但是到底全然不是自己經手的，一下子看見那八個頭顱就落在他的麵前，且都是落在原本製作就很精美的菜肴上，這樣的場景恐怕比直接看見人頭落地還要可怖和令人膽顫的了。
“哭什麼哭，在苦全部拖出去杖殺了，我蔣府要不得這樣的奴才。”蔣昌被煩躁的哭聲，鬧的不行，一聲力喝。
“你們都出去，快些、、、”路鳴指揮那些慌亂一團的下人道。
蔣昌的夫人早已在八個頭顱出現的時候昏了過去，此時被幾個伺候的奴婢一起扶了出去，片刻間原本還屋暖人攢的大廳，瞬間便被陰冷和疑雲所籠蓋。
蔣昌被路鳴扶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路鳴沏了口茶，放到蔣昌的麵前，蔣昌還有些魂不附體的端起那被新沏的茶，捧在手裏，捂了一捂，似乎隻有這樣被燙的疼痛了，才能使他神誌清明些。
路鳴跟在蔣昌身邊少說已有二十年的時間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過蔣昌這樣的神情了，他默歎了口氣，又看向不遠處的飯桌上那幾隻似乎被定了穴的頭顱，早年間他曾聽到過坊間的遊士說過這樣的一則見聞。
說是大燕邊境有一處地火龍，沒間隔幾年便要發一次地火。地火衝天而起，若灼日之溫，濃煙彌漫，硫毒四起，所到之處，草木皆隕，岩石翻飛空中，數息不降。
周圍的原住民見那地火每次隻是發上小半日的，便停止了，且隻在那山上一處，見得多了，便也沒什麼害怕的了，常年居住在那裏，不肯離去，日月與地火龍相伴，一直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