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公道自在人心’啊!隱月,有猜出那女飛賊的身份嗎?”主人低下頭來問我,我不自覺得因他的氣息倒退了兩步。
“恩……她的身段看起來有點像那個尉遲藍沁,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尉遲藍沁應該是功夫底子的才對。”我說。
“確實,下午我見她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葉蝶道,而後把笛子重又收回到懷裏,“我有些累了,先回去睡了。”
我怔怔地望著葉蝶兒都看出了我們之間的情況有些與往日不同嗎?
“你怎麼又在發呆了?”就在我發呆的時候,主人的氣息又逼近了。
“啊?沒有,我隻是覺得,自從離陽死後,葉蝶的變化了很多,好象一下子從小女孩蛻變成了一個大家閨秀。”我岔開話題,“夜真的很深了,我也要回去睡了。公子,你也早點歇些吧!”
“隱月,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不會逃避的人。”主人卻出言阻攔了我。
“公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倦了,先走一步了。”我根本不敢看向主人,低著頭預備離開,人還沒步出亭子,手臂就被包住了。
“我……”回頭望向主人,我有些不知所措,“公子,你……”
“你在躲避什麼?!”主人沒讓我退開,反而收緊了扣住我的力道。
“我沒在躲。”回避著主人的視線,我側過頭去。
“還說你沒在躲?你明明連看都不敢看我了。”主人扶正我的臉,我的視線無可奈何地撞入了主人深邃的眼底,這一舉動實在有些逾越。
“公子,我並非有意在回避你,隻是我覺得主仆畢竟有別。”我和主人之間橫亙著的,是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啊!
“我從未把你當成婢女,而你,卻反而因此疏遠我嗎?隱月,難道你不覺得自離陽死後,你已變得不像是你了嗎?”主人問。
“我……”我變得不像我,不正是因為主人你變得不像是你了嗎?
“離陽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還是,不知什麼時候,你已戀上了離陽而不自知嗎?”主人接二連三地問道。
“戀上離陽!不,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我對離陽隻有感激和感動,我的哀憐始終隻存在於一個人身上,無力地回答著,我,真的有些累了,身心俱疲。
“隱月。”主人的語氣柔緩了一些,“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理不清自己的心緒,從而造成遺憾。我也擔心,你心底的那個人是離陽。現在看來我是多慮了。”
“為什麼?”為什麼主人會擔心我心裏的人是離陽呢?
“因為,我怕你會作繭自縛。”主人看出了我的想法。
“為什麼?”葉蝶不是更應該關心嗎?
“因為葉蝶其實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她用她自己的方法在成長。雖然還沒有走出傷痛,但她的個性已經在完善了。”主人說,原來主人一直在不著痕跡地在觀察,關心著我們。
“以葉蝶的悟性,總有一天,她能在武林之中闖出一番天地來。”我道。
“我也相信是這樣的。”主人突然笑了,我也終於知道了主人的變化是什麼,在離陽死後,主人的心變得溫暖了,“你的洞簫吹的不錯,再吹一曲吧!”主人又將洞簫遞給我。
我接過,就唇,曲起:清晨簾幕卷輕霜,嗬手拭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訴衷情》?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斯心情。”主人低語。
沒料到主人會知曉,我有些訝然,早知如此我絕不會做那‘欲將心事付瑤琴’的事,莫不能讓主人猜到我的心事啊!
“隻……知識隨便吹吹的,讓公子見笑了。”我再度避開主人的目光。
“隱月,你可知道你每次心慌意亂的時候,會不敢接觸別人的目光?其實,我比你所想象的更要了解你。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去說什麼。夜深了,你回房去睡吧!”主人道。我匆匆將洞簫還給主人,福一福身,快步離開了。
我和主人的關係鎮的是越來越如墜霧裏了。這悠悠簫聲原是安撫人心的,孰料,反而攪亂了一池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