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你又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李實痛惜地說,“皇上終究不忍違背你母後囑托,所以特命我把苦禪大師接到宮中,因苦禪大師佛法精湛,所以想讓大師用佛法化除你心中的戾念。”
“讓我到少林寺當和尚?”奕琛驚訝的問。
“那倒不是。隻是想讓你和苦禪大師修行幾年。
“皇上也知你凶悍成性,怕你不從命,所以命我在宮中擬旨,讓九大親王各率兩千精兵入京,以武力解除你的東宮禁軍。
“所以當時掌管符璽的符璽郎也在皇上寢宮裏。”
“所以玉符就到了你的手裏,我看你怎樣抵賴私藏玉符的事?”
“玉符並沒到我的手裏,而是在皇上手中。”李實看著奕琛,冷冷說道:
“皇上倒是想連夜把玉符和詔旨發送出去,我把苦禪大師安排在我在宮中值宿的地方,便回來安排發送聖旨的事。
“就在這時,你的東宮禁軍入宮作亂,占據了各道宮門。
“皇上知道一定是你作亂,急切之中,又寫下一道給九大親王的手詔:宮中有變,朕處危難之中,宮中如有新君嗣位,爾等切不可奉召。
“這道手詔我倒是派人想辦法逃出宮外,找到兵部李尚書馬上傳送出去,所以八年以來,你無論怎樣巧施詭計,九大親王就是緊握兵柄,不肯奉召入京。”
“父皇既然並未去世,葬在乾陵中的又是誰?”
“當然就是你怎樣也找不到的符璽郎。”李實手撫胸口,感到呼吸有些困難喘息須臾,繼續說:
“當時皇上的十幾名貼身侍衛和太監都出外禦敵,因符璽郎身材和皇上有些仿佛,我便請皇上和符璽郎對換了衣服。
“然後熄掉寢宮的燈火,扶著皇上從後麵角門中逃出。
“而那位符璽郎也就被你的手下當成皇上殺害了。”
“淩峰。”李實身邊的苦禪大師忽然插言道,“當時皇上寢宮裏的侍衛、太監、宮女都是死於化骨綿掌,是你的手筆吧。”
“是我。”淩峰坦然承認,“方丈也無需以大義責我,宮廷中事從來就是成則王侯敗則寇,仁義道德不過是愚弄小民的把戲。
“人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待人。
“自應效盡死力。”
“和你說仁義道德,何異對牛彈琴?我還沒恁的迂腐。”苦禪輕蔑地哼道:
“我隻是納悶除你之外沒人有那麼深的功力,可是化骨綿掌又並非崆峒派的絕學。”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又何必死守自己門戶的幾項玩意兒,崆峒不像少林,有終生習練不完的七十二項絕技,我自然也不免涉獵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你的旁門左道卻險些斷送了國家命脈!”苦禪大袖用力一甩,對淩峰怒目而視。
淩峰正不解何故,李實接著說:“我扶著皇上剛出角門,就感到背後一股陰風襲來。
“我正感詫異,橫身擋住皇上,皇上卻突發大力,手臂一掄,把我扔了出去,而皇上卻仆倒在地。”
“噢,我想起來了。”淩峰一拍腦門說道:
“當時我衝進寢宮,裏麵漆黑一片,我借左手燈籠的光亮,看到左角門外有人影一閃,便隨手發出一掌,人影就不見了。
“我本想過去查看,但又看到身穿龍袍的皇上正坐在椅子上,我就……。
李實此時已是淚流滿麵,哽咽難以成語,苦禪見狀,便替他說下去。
“我當時在下處尚未打坐,便見到亂兵入宮。
“我急忙前往寢宮想保護皇上,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皇上已中掌倒地,而且中的又是歹毒陰損的化骨綿掌。
“好在距離遠,又有角門擋了一下,皇上心脈斷而未裂,我若晚到一步,皇上也就賓天了。”
奕琛聽得也入了神,這些事是他根本未曾想到的。
他心中反複念叨的隻是四個字:
人算不如天算。
而其他人也都聽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