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人簡捷地回答。
“相爺,如果沒什麼需要我做的,就讓我留在您身邊吧,我雖然是個弱女子,如果有敵人進來,我總能用身子擋上一擋,相爺也好有機會脫身。”
李實心裏一熱,搖頭道:“不必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玉翠姑娘,請跟我來吧。”那人笑道,“大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在這裏反而礙手礙腳的。”
玉翠聽他這樣說,便伏身給李實叩了個頭,然後便隨他出去了。
屋子裏又隻剩下李實一人,他的心也陡然提了起來。
他從袖中摸出一柄短劍,拔出鋒利的劍身,在自己的心髒部位比擬了兩下。
“絕不能落入敵手。”他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八
“那個叫玉翠的女人離開了?”皇上聽完陸士龍的稟告,還有些不相信,又反問了一句。
“是的,是那個始終跟隨老頭子身邊的人親自送下船的,說是要送回府裏去。我已派人跟上去了,在半路上截下來。”
“老頭子看來對這個女人很重視,這裏麵一定有文章,這種女人老頭子根本是看不上眼的。”皇上沉思著說,“老頭子還在房間裏?”
“還在自己的房間裏,而且獨自一人,看起來不像有甚不軌企圖。否則他自己早就逃之夭夭了。”
“這也未必,他心機之深是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不能因為他讓保鏢離開自己就證明他心裏沒鬼,況且他也明白,我若真想動他,他就是把天下的高手都請去當保鏢也沒用,沒有什麼武林高手能抵得住四萬鐵甲軍,對了,那個馬如龍查得怎麼樣?”
“這又是件活見鬼的事,”陸士龍哭喪著臉說,“船上找不到他,又沒人見過他下船,我也派人到他落腳的地方查了,他沒有回去,看來他應該還在船上,可就是找不著。”
“船上都搜查過了?”
“都搜查過了,沒有找到,隻有老頭子的房間沒有搜,沒有您的旨意,我也不想和他有正麵衝突。”
“嗯,”皇上想了一下說,“老頭子的房間還是不要搜,他是先朝元老,這點麵子還是要給他的,那就派人盯死,如果馬如龍真是從老頭子的房間裏出來,就證明我的猜測都是對的,就按處理玉翠那個女人的方法處理馬如龍。”
“我已經這樣辦了。”陸士龍應聲道。
“那個馬如龍是在誰家落腳?”皇上又問道。
“他沒在哪個皇親國戚家落腳,他是住在同泰客棧,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孩子,聽他們說很像一個人。”
“像誰?”皇上又警覺起來。
“像……我不敢說。”陸士龍支支吾吾的低下頭。
“說!”皇上怒喝道。
“像……”陸士龍踮起腳尖,在皇上耳邊低語一句。
“什麼?胡說!”皇上如冠玉般俊美的麵孔立時漲得如豬肝一般,扭曲得不成樣子。
“是,是,是小的胡說。”陸士龍從沒見過皇上發這麼大的肝火,嚇得渾身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胡說!”皇上又怒吼一句,抬腳把一張椅子踢飛,“你雇了一群隻會拿錢,不會辦事的蠢貨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這種信口胡言,不知忌諱的混蛋,是誰說的?馬上割了他的舌頭。”
“是,是,小的立馬就走。”
陸士龍轉身就要向外跑,又被皇上叫住了。
“算了,他們隻是看錯了,不必和這些小人動氣。”皇上一揮手,寬慰自己似的說道。
“是啊,皇上龍體要緊,這些下人一定是看走了眼,又不知忌諱,信口胡說,皇上千萬不要動怒,小的回頭一定會好好料理他們。”陸士龍躬身說道。
“我這是怎麼了?”皇上用雙手揉搓一下臉,“今天怎地如此心神不寧,當年咱們在狂風惡浪中,我也從沒心慌過。”
“皇上,您是讓這些沒頭沒腦的亂事煩的。”陸士龍賠笑著,“您還是好好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就起駕回京吧,這裏的事小的一定會料理得妥妥當當的,請皇上放心。”
“玉符的下落不查個水落石出,我是不可能回去的,我敢肯定老頭子這次一定是出手了。
“就算得不到玉符,也一定要查清老頭子究竟在搞什麼名堂,更不能讓別的什麼人得到玉符,那樣的話,局麵更無法控製了。”
“皇上,您猜老頭子究竟在玩什麼花樣?他手中的法寶也無非是九枚玉符,沒有禦旨也派不上用場,他是不是知道得罪了皇上,所以玩弄這些伎倆,用來要挾皇上,來保住自己的命?”陸士龍問道。
“這不大可能。”皇上說,“他雖然得罪了我,但他是先朝元老,我礙於海內瞻望,也未必會殺他,這一點他應該明白,況且我就算要殺他,也不過殺他一人。他如果玩弄這些鬼蜮伎倆,我要滅的就是他的九族。
“一人和九族孰輕孰重,他更能分得清楚。”
“皇上,您該休息了。”陸士龍勸道,“不管他玩弄什麼伎倆,有兵符而無禦旨,他就調不動兵馬,也就興不起風浪,更威脅不到您。”
“且慢。”皇上忽然間好像被什麼東西當胸一擊,胸中電光一閃,“你先別說話,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陸士龍不敢出聲,隻是靜靜地看著皺眉苦思的皇上。
“馬如龍……馬太後的侄兒,玉翠……玉葉公主的婢女……。”
皇上口中念念有詞,好像道士作法一樣。他忽然麵色竣變,用力一拍桌子,騰身站起,失聲大叫道:
“不好。”
陸士龍不防,被嚇了一大跳,身子一滑,險些溜到桌子下麵。他急忙抓住桌子,失聲道:
“皇上,怎麼了?”
皇上身子僵立,麵色慘白,額上冷汗涔涔而出,一字一句道:
“我上當了,上了老頭子的惡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