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番外 阿雲2(1 / 3)

耶律思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站起來逼近她把她攔腰抱起,阿雲憤恨不已地大罵,他置若罔聞,把她放在貴妃榻一般的長椅上身子隨即壓上,一手奪去她緊握在手中的銀簪,一手把她的雙手鎖定在頭上方容不得她半點反抗的餘地,她邊哭邊大罵詛咒著,耶律思隻是獰笑兩聲,低下頭仿似要行不軌之事。

片刻後,他的耳朵動了動,營帳外匍匐著的身影隨著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離開了。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欺淩弱女算什麼英雄?你這樣貌醜心黑手段毒辣的人死後要被打下十八層地獄的——”

“殺你,我怎麼舍得?”他在她耳邊溫聲細語道,本來帶著西夏口音的中原話忽然變得熟悉而悅耳,“阿雲,我的阿雲,你這個小傻瓜,怎麼千裏迢迢地跑到這裏來了?”

阿雲僵住,驚詫、訝異,更多的是來不及領受的喜悅,然後是委屈、酸楚,她抵住他肩頭的手瞬間失去了力氣,她看不到他的臉,隻喃喃道:“你是他嗎?不會的,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聽錯了……”

“是我,”他低聲道,“剛才有人在帳外監視偷聽,所以不得不如此……阿雲,這裏是沙盜的窩,你——”

阿雲猛然抱住他,臉上淚痕猶自未幹,哽咽著說:“誰叫你不告而別?誰叫你無故失蹤?我到底算是你的誰,你什麼都不用交待一句?我告訴你,你不要妄想留一個貞節牌坊給我讓我就那樣守著它過一輩子……”

“傻瓜,我怎麼會丟下你?”他心疼地拭去她的眼淚,心底柔腸百結,說不出的酸軟,夾著絲絲的喜悅,一時間說不出是甜是痛,她怎麼知道剛才她一走進塔什的大帳那一瞬,他的大腦轟鳴一片,手中的酒杯幾乎墜地……

他把阿雲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到床上去,拉過被子給她掖好被角,然後轉過身去很快地洗浴,然後清理掉臉上的偽裝,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他掀開被子躺在阿雲身邊,床很窄,他霸道地緊緊抱住她,笑道:“麵具戴久了,幾乎要忘了自己是誰。阿雲,你來尋我,我滿心擔憂,卻又實在,歡喜得緊……”

是啊,歡喜得緊,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上有這麼的重要,也從來不知道,兩情相悅的感覺有這麼的好……

這一夜,平靜得很,小而窄的床榻上,兩人相擁而眠,沒有綺麗遐思,心頭隻有溫暖和安寧,他在她耳邊喊著她的名字,輕聲絮絮地說著話,她嘴角微微上揚,不時應上一聲。府中的瑣事,念哥兒闖的禍事,哪怕是浣雲軒那池荷花開了,她也沒有遺漏地提到……夜漸深沉,也不知道誰先合了眼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他的手,始終握緊了她的五指,她的眉,始終舒展。

西夏人耶律思把顏珠的侍女留在自己帳中三天三夜不下床,傳遍了鳴沙山的整個山寨。眼看著兩天後便是耶律思和顏珠的婚期,熱那大娘來多番催請,他才不情不願地胡亂套了身衣服,去塔什的大帳商議婚事。

顏珠一見他,眼神幽怨,正要上前質問,熱那拉住她,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她才按捺住不發火,坐下別過頭去不看他。重新化裝成耶律思的司馬燁對塔什行了一禮,無所謂地大刀闊斧地坐下,聽著塔什和熱那說著兩日後的婚儀,一邊不住地打著嗬欠,一臉的不耐煩,等到事宜說得差不多,他便以如廁更衣為由先行離開了。

顏珠跺著腳對塔什說道:“哥哥,你看他如此的囂張,根本不把我放在眼內!”

塔什眯起眼睛,嘴角輕蔑地揚起,“顏珠,耶律思不能殺,也不能放,能留為己用最好。你喜好他要嫁,不喜歡也得嫁,我們北漠的女子性格豪爽,從不拘泥於什麼夫綱什麼婦德,你嫁他,無傷你的自由,然而我們鳴沙山,卻要找個理由留住他,你可懂了?”

顏珠點點頭,想起那皮膚麵容都比自己白皙細膩,宛如易碎的白瓷一般的女人,眼中的憤恨不甘更是明顯。

兩日後的黃昏,鳴沙山一片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喜氣洋溢。

熱那進了顏珠的婚房,在她耳邊耳語道:“人被帶到在後山山溪處,困了手腳塞了嘴巴扔進了湍急的水裏,估計已經沒了……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光,你放心,我已派人看過,早沉得無影無蹤了。”

顏珠滿意地笑了,耶律思雖然長得醜,但勝在有一身好武功,再說了,哪怕是她顏珠鄙棄的,不要的,也輪不到一個中原女子來奪。

當夜酒香肉香彌漫飄散,明燈紅紗喜慶灼目,鳴沙山幾年來第一次辦喜事,自然排場不小。可是那肉吃得越多,酒喝得越多,人就越飄飄欲仙……

當黑風騎如烏雲壓頂般無聲無息襲來時,鳴沙山上的沙盜們猶自在美酒佳肴中醉生夢死,鳴沙山關卡眾多,防守向來嚴密,隻要山下有何風吹草動,他們有十數種方式可以傳遞信息,塔什因此有恃無恐,他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哨崗由於泄露了準確的方位,一早便被人迅速麻利地解決了。因此顏珠所等待並向往的新婚之夜並不如想象中那般激情浪漫,她就連新郎的臉都沒有見到,便陷入了震天的喊殺聲中。

然而在北漠橫行多年的沙盜豈是容易對付的?塔什倉惶之中迅速組織起一部分沙盜,不顧一切的衝出重圍向山下逃遁,然而到了山下才知道,西晉朝七王司馬燁名下的黑風騎竟然傾巢而出,三千人馬,一千騎上山突襲,兩千騎在山下以逸待勞,各個關卡都被黑風騎神不知鬼不覺地控製了,看著如潮水般湧過來的黑色颶風,塔什長歎一聲,對身邊已經掛了彩的隆範真說:“我們還有後路可退嗎?“

顏珠瞪著殺得血紅的雙眼,握緊了手中的彎刀道:“大哥,一定是我們中間出了內鬼,否則怎會如此被動?鳴沙山地形錯綜複雜,易守難攻,多少年來從未被如此輕易地襲擊!兄弟們都死傷大片,還有耶律思與我們失散了,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處!“

塔什看著身邊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十來個兄弟,仰天長歎道:“我一時大意,竟被人有機可乘,今日一役怕是無法善終,隻是哪怕是死,也要死個轟烈!“他策馬迎向壓迫過來的黑風騎大軍,大吼一聲道:“殺!”

話說阿雲被人綁著手腳推進了湍急的溪流中,差點無法呼吸感覺到自己要魂飛天外的時候,被人救了起來,送到一個隱蔽的山洞。那黑衣人割開她手腳的繩子,在她身旁放上幹淨的衣服和一點幹糧,行禮道:“王妃,王爺囑咐在下護好王妃安危,請王妃換好衣服,等過了這一夜事情便結束了……”

洞口忽然有風掠過,黑衣人回頭一看身形便掠了出去,幾聲短兵相接後是一聲悶哼,阿雲渾身又濕又冷,聽到這樣的聲音更是心內冰寒如雪,她身子微縮,看著黑色的身影慢慢從洞口步入籠罩過來。

“王妃?”隆範真聲音中帶著幾分冰寒,“你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王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