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映月!”
楓瑾終於使出了眾神的禮物。震耳欲聾的巨響,強大無比的氣流,周圍的一切包括那肮髒的軀體,草和樹都一並化為了烏有。
黑潮終於退去了,但楓瑾卻力竭而倒。
……
天旋地轉,寒冷徹骨的黑暗從地底悄然升起。楓瑾躺在軟榻上,隨著雙肩的微微顫抖,一聲低沉的抽泣撕裂了壓抑窒息的空氣。恍惚中,一片金栗色樹葉落在了他的掌心,纖細的手指撫摸著他的長發。
“楓瑾你知道嗎?你美麗的色彩就像是你的頭發,純淨、燦爛……如同照耀在大陸上的陽光。”一個柔柔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楓瑾睜開了眼睛,清晨的陽光給楓瑾的來臉上鍍上了淡淡的銀輝,一片柔和的陰影中,楓瑾那深色的眸子閃爍著溫柔的微笑。
一陣微風拂過,窗外繁密的枝葉蕩漾起悉悉簌簌的浪濤,地下落葉飛旋而起,赤紅、金黃、淡棕、深褐,無數纖細的精靈輕聲嬉笑著,飛向天空柔和靜謐的陽光。
“你累了,快把眼睛閉上,不然的話我就永遠不再讓你見到我。”沈夢溪對楓瑾說道。
楓瑾閉上了眼睛,沈夢溪伏在他的肩上,夜神般甜美的呼吸便沉沉的淹沒了他。
夜晚是沒有陽光的,有的隻是變幻無常的天氣。
……天不邊傳來陣陣雷聲,在寂靜的黑夜中翻滾著神秘的低語。燭光搖曳,薄紗幃帳拂過案幾上那幾卷精美的羊皮紙,沈夢溪蜷縮在楓瑾的懷裏,興奮而又恐懼的凝望著窗外起伏的黑暗,楓瑾擁抱著她。
“不論將來會發生什麼……”深沉的聲音讓她想起了劃過湖底的月光。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隻是以後不許把我丟下。”沈夢溪打斷他的話,對楓瑾說道。
滾燙的淚水濕潤了楓瑾的臉龐,一股暖意包圍了他。他們在黑暗的夜裏相互偎依著,蕩起一縷縷焦躁不安的呼吸。
“我們去看看傲柔公主吧,她受傷很重!”沈夢溪說道。
楓瑾點點頭。
楓瑾沉默的望著躺著的傲柔,雙眸似乎融進無數幽暗的星光,飛舞著,旋轉著,欲要將他的靈魂吸走,最後緩緩沉入浪濤翻湧的黑暗中。
傲柔仿佛被夢魔纏住了。
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清,心髒瘋狂地跳動著,她垂下頭,感到一個長長的黑影在晃動,離自己越來越近,堅硬的馬刺碰撞著石板,激起陣陣的脆響……突然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遮蔽了她頭頂的陽光,沉重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她被突然的驚醒,轉身就逃,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緊緊摟住了她!
最後一絲反抗的力氣也瞬間消失了,她的眼淚滴落在青石板上。那個聲音低沉而沙啞,包含著深沉的惱怒和痛苦,還有……心底無法壓抑的思念與憐愛,傲柔心頭一陣,隻覺得哥哥大神從後麵緊緊摟住她的腰,熾熱的臉頰靠近她的長發……傲柔感覺到一陣的眩暈,慌亂中推開了哥哥那滾燙的雙臂,突然,她看到哥哥鐵青色的護腕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大神順著她的目光望下去,隻見自己銀色的鎧甲上,沾滿了無數鮮紅的血點。
“哥哥你的雙手已經沾滿了人的鮮血,一輩子也洗不去了。”傲柔似乎哽住了,她顫抖著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到那樣的紅色。
“傲柔,這是殘酷的戰爭,戰場上任何人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我心慈手軟,哥哥就會被殘酷的屠殺……”大神臉色一沉,冷冷的回答。
“啊!”隨著一聲驚叫,傲柔終於從噩夢中醒來。
“我怎麼了?我……我夢見了哥哥,渾身是血!”傲柔有些恍惚。
楓瑾一言不發的望著她的眸子,那裏麵流溢著深深的心痛、憤怒,還有不屈的倔強與固執,她咬著自己的嘴唇,轉頭朝窗外望去。
一聲巨雷從茫茫的蒼穹之中隱隱傳來,蒼茫的雨霧包裹著氣力,一點一點的蠶食著威武的麒麟族神殿,白色的水花彙成幾縷細流,伸出冰冷的小舌頭,輕舔著布滿苔蘚的石壁,在微弱的歎息中墜入無底的黑暗。
鋒利的銀線抽打著滿地的泥濘,樹葉在雨中縮成一團,吱吱輕響,陣陣水霧在黑夜中迷漫開來。
淡淡的燭光下,楓瑾盯著那近在眼前的美麗女子,身旁的沈夢溪俯下身子,睫毛輕顫著,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
沈夢溪看著她。淩亂的頭發,蒼白的麵頰,深陷的眼窩,都讓人想起一尊華麗卻沒有靈魂的石雕。
“你還好嗎?”沈夢溪問道。
柔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傲柔一怔,她吃力的抬起眼皮,隻見沈夢溪正看著她。她盯著沈夢溪那流淌著誠意的眸子,一縷清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
“謝謝你!”傲柔拚命的擦幹眼淚,淡淡的說道。
一道閃電撕裂了天穹,旋轉的夜空,翻湧的林海,還有那湮沒一切的黑暗,都在慘白的光輝中潮水般的退去,升起。
傲柔隻覺得瘋狂的心跳漸漸沒入一片恬淡與寂靜中,星星點點的白光在眼前旋轉著,越來越亮,直到化作無數淡金的發絲,緊緊纏繞在她的全身,而在那晶瑩的光暈中,楓瑾俊美的臉正慢慢地俯向自己。
她抬起頭,富有深意地瞥了楓瑾一眼,那漆黑的眸子讓她心頭一陣,幽深、平靜,如同一眼望不到底的湖水,沉沉地將自己吸那發著淡光的湖底。
是他!清水江邊遇到的神,戰神。
楓瑾真的是戰神。
她顯出一臉的驚訝,隨即便平靜了下來。
楓瑾看著她平靜的麵孔,微微的一笑。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他轉過頭對沈夢溪說道。
“那就好。”沈夢溪顯出一臉的輕鬆。
傲柔看著楓瑾和沈夢溪,燦出一抹微笑。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傲柔又將目光移到那深沉的夜色之中,她仿佛又看見了那雙閃閃發光的深色眸子。
黯淡的燭光映出了她纖細的身影,那就是傲柔。微微卷曲的長發披在肩上,清澈純淨的雙眸閃爍著迷人的光,嬌嫩的肌膚如同潔白無暇的大理石,浸潤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中,她沒有戴任何的珠寶首飾,渾身上下卻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美,夜風吹過,那雪白的長裙飄然而起,恍若一朵沾滿露水的梨花。
“她真的沒事了嗎?”沈夢溪問道。
“不會有事的,她隻是太累的,修養幾天就好了。”楓瑾說道。
沈夢溪如釋重負的點點頭。
窗台上的風鈴在微風中不停的搖擺著,無數片玉石瑪瑙丁冬碰撞,清脆的樂聲濺起一圈圈的漣漪,沉入靜謐的夜色,跳動的火光騰起一片薄霧,親吻著銀光閃爍的立柱,向房間深處飄蕩著陣陣幽香的淡光流淌而去。
傲柔顫抖的手拉下了幃帳,乳白的床單上,無數片薔薇花瓣在窗褶的陰影中掀起平靜的呼吸,她穿著雪白的紗裙,在薔薇的波浪裏靜靜的沉睡,長發柔和的披了下來,紅唇微微的張開,嬌嫩的胸脯在陰影中起起伏伏……
太陽還是那樣的慘白,升起在灰色的天穹中,昨夜的一場雨,讓空氣變的清新了許多。那場大戰夜在地上留下了點點猩紅的印記。一縷鮮血在晨光的照射下,染透了彌撒大陸大陸冰冷的土地。楓瑾從麒麟城堡的神殿裏走出來,俊美而陰鬱的臉在晨光中是那麼的平靜、嚴肅。
楓瑾臉上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望著柔柔的朝陽,他在沉思。
“傳我的命令,讓沈瑞豪整頓軍務,派兩千士兵去清水江畔駐紮,還有死死守護城堡,仔細探察敵人的一舉一動。”楓瑾對身邊的士兵一口起下完命令。
“是!”士兵轉身離開。
大神,你究竟在幹什麼?楓瑾心裏想著,若有所思的盯著浩瀚的蒼穹。一瞬間,他竟忘了呼吸,呆呆的目光從天空中滑過,隨即看著站在身邊的白衣女子。
清冷的浪花逐漸地移近,身旁的美麗女愛稍稍放鬆的手臂,美麗眸子在顫抖著,如夢似幻的朦朧中,幾點光輝在雙眸的深處閃爍著。
玉水月和思真也在這時候走了出來,靜靜的站在神殿的門前,柔和的晨光鋪在了他們的身上。
“此時此刻如果能夠永遠的留住那有多好啊。”玉水月一聲微歎。
“是啊,可是……”思真沒有說下去。
“可是,在這個世界讓仍然有黑暗、墮落、殺戮,而我們就是點亮黑暗的火種。”楓瑾接著說道。
“是啊,為了以後的無限貢延,我們必須要戰鬥,我們別無選擇,也不能選擇。”沈夢溪鄭重的說道。
玉水月和思真微微的點著頭。
楓瑾緊緊的握住沈夢溪的手,沈夢溪看著楓瑾的臉,眸子中閃著晶瑩的水滴。四個人的心牢牢的聚在了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標。
晨風吹過,撩起了他們的長發,使他們感到無比的冷靜。
楓瑾感覺到不安,焦慮,還有什麼……
此時沈夢溪望著他,在她的雙眸裏,楓瑾看到了信心,勇氣,還有貢延。他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被一絲燦爛的微笑所替代,一股暖流襲向了他的全身。
自從眾神時代,或者是更久以前,貢延的使者就開始了和黑暗的爭鬥,幾千年來不曾停息,大陸上也許早已灑滿了鮮血,有的是黑暗的血,有的是貢延的血。
而在幾千年後的今天,戰鬥仍然持續著,楓瑾是這個時代的大陸戰神,他就是眾多火種之中最亮的那一顆。
為什麼他的身體墜入了烈焰熊熊的地獄,心卻被封在萬年的冰雪中,在徹骨的寒風中揪成了一團……
大神站在凋敝的院落裏,想著。
大神猛然抬頭。
“誰?”
話一出口,人已掠出,不知追出多遠,來到了一片樹林中。
他在樹叢中匆匆的走著,漆黑茂密的枝葉擋住了月光,林海中傳出無數精靈喃喃的低語。
他心頭一緊,加快了步子,可他總覺得有一個人也緊緊的跟上來,他的身體開始有些顫抖,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著。他猛的邁開步子,耳旁隻有呼嘯的浪濤和自己急促的喘息聲,他感到身後沉重的腳步離自己越來越近,近的可以聞到那濃烈的殺氣。
我是神,是暗界的統治者,我怕什麼?他心裏想著。
大神睜開了眼睛。
這個奇怪的夢已經做過好多次了,他不知道夢裏的那個人是誰,但他知道,他怕他。
自己的黑暗武士接連失利,實在是讓他頭疼不已。而且楓瑾也出現了,所以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要出手,而且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策。
他不知道,在他的心裏是不是怕楓瑾,兩位大神,一個代表黑暗,一個代表貢延,天生的對頭。
……
“一切就要結束了。”古老的神殿裏,思真緩緩的說道。
“大神……”玉水月問道。
“是的,我隻知道他在動,但卻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思真說道。
思真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美麗的女子,握緊了手。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思真輕輕地說道。
“記得,那我們的生死之約。”玉水月認真的說道。
“我想退出可以嗎?”思真說道。
“為什麼嗎?不行,神說話也是不算數的嗎?”玉水月微怒道。
“你答應我,如果將來我先你而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思真緊握著玉水月的手鄭重的說道。
“如果你死了,你認為我還能獨活嗎?”玉水月閃著淚花說道。
思真一時竟埂住了,眸子裏濕濕的。
“我們不會死的……”楓瑾和沈夢溪走了出來。
“不錯,我們會活下去的。因為我們都有一顆不滅的心。”沈夢溪說道。
傲柔也走了出來,聽著他們的話,內心被深深的震撼了,這是一群怎樣的人呀!她發出一聲長歎。
“稟將軍,有大批的黑暗武士前往眾神之城。”一個麒麟勇士跑進神殿說道。
眾神之城?醉香山,為什麼。楓瑾不解。
“有多少?”楓瑾問道。
“數……數萬!”勇士的臉上顯出恐懼之色。
數萬之眾!他到底想做什麼!楓瑾驚訝不已。
“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稟報。”楓瑾說道。
“是。”勇士轉身離開神殿。
神殿頓時靜了下了。
他們為什麼放棄麒麟族,而去攻打醉香山呢?為什麼要舍易取難?眾人露出不解的神情。
夜幕降臨,楓瑾來到了神殿的露台之上,他在沉思著。
身後響起了輕柔的腳步聲。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沈夢溪柔聲說道。
一股熱血呼嘯著湧上楓瑾的心頭,不忍、感動、決心……他的胸口幾乎要漲裂了,楓瑾拚命的掙紮著,想要用一顆平靜的心去撫平一切。
“玉水月和思真已經定下了生死之約……”楓瑾緩緩地說道。
“你……你想說什麼?”沈夢溪問道。
“我想說,如果我先你而去,你一定要活著。”楓瑾認真的說道,“因為……因為我想讓我最心愛的人將我埋藏。”
沈夢溪纖細的手指劇烈的顫動著。
楓瑾回過身來,將她擁在懷裏,緊緊地抱著她。濃烈的熱氣包裹著火熱的呼吸,一點點的親吻著她的麵頰,她的身子緊緊地貼著他,炙熱的雙唇堵住她的小嘴,沈夢溪一陣的窒息,意識逐漸消失在火焰般的巨浪中……沈夢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癱軟在楓瑾的懷裏,她抬起頭看了楓瑾一眼,飛舞的長發閃閃發亮,瞬間便沉醉在那深色的,幽深平靜的眸子裏,再也無法撤出,楓瑾俊美的臉龐也慢慢地俯向了自己。
“也許是我先你而去。”沈夢溪感傷的說道。
楓瑾一怔,嘴角輕輕抽動著,他拚命的壓製住內心的那一份傷感,沉默地盯著那雙在他的注視下驚慌躲閃的美眸,許久,他放開了沈夢溪轉過身去,注視著前方的虛空,慢慢地說道。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此時的神殿裏,眾人正在商討軍情。
思真顯得有些焦慮。他不斷的站起來,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最後他坐回玉水月的對麵,匆忙的擺好棋子,雙手不停的絞動著,他緊緊地盯著案幾上那堆花花綠綠的棋子,迷蒙的目光穿過棋盤,飄向某個焦灼的幻境,偶爾他會抬起頭,緊張的笑笑,結結巴巴的問些千奇百怪的問題。
玉水月早就看清了,在那雙清澈美麗的綠眸深處,隱藏著不安。
想到這裏,一絲微笑浮上玉水月的嘴角。
“你在擔心什麼?”玉水月把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
“我們的兵力不夠。”思真也拿起了一顆棋子,在棋盤上找著位子,“加上正在守護醉香山的士兵還不足三萬,而大神的黑暗武士就有十萬之餘。”
……
楓瑾走進神殿,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兵力不足,這也正是自己所擔心的。
夜深的時候,楓瑾來到了思真的房間裏。
“有什麼辦法嗎?”楓瑾問道。
“借兵,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思真說道。
“借兵?借何處之兵?”楓瑾問道。
“你聽說過有一片叫作聖域的大陸嗎?”思真問道。
“聖域!”楓瑾喃喃地說道。
“不錯,聖域,一個神奇的大陸,沒有黑暗的大陸,和彌撒大陸接壤,出彌撒大陸的西極就是了。”思真說道。
楓瑾沉思了片刻,默默地點點頭。
楓瑾小心地擦拭著那生鏽的聖劍,心裏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咬……明天他就要前往另一片未曾踏足的大陸去借兵了,現在他不得不這樣做了,雖然他極不願意離開彌撒大陸,離開她。他更不知道這次的聖域之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此刻他平生第一次有了對死亡的恐懼。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沈夢溪,一雙美麗的眸子,入迷地欣賞著血一般的黃昏,沉靜的麵孔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月光消失的時候,那慘白的太陽悄然無聲的升起在彌撒大陸大陸上。
轟隆一聲悶響,厚重的青銅城門打開了。
楓瑾背著生了鏽的聖劍,握著龍吟槍,牽著駿馬,走出了青銅色的大門。
陽光中,幾絲隱隱的暖意向他襲來,陽光在他的眸子裏跳躍著,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
楓瑾回過頭來,目光正與神殿之上美麗女子的眸子相遇,那白衣勝雪的影子竟漸漸地模糊了。
忽然,在他的正前方奔來三匹駿馬,再近些,是是白發白須的智者,手中握著長長的權仗,還有兩名年輕的騎師。
“讓他們隨你一起去吧。”歸勳吟指著身後的兩名騎師。
“他們?”楓瑾不解的問道。
“他們可是聖域之中最優秀的戰士。”歸勳吟笑著說道。
“他們是聖域的戰士?”楓瑾驚訝的問道。
“是的。”歸勳吟說道,“他們會幫你的。”智者說著把一張羊皮紙塞到楓瑾的手裏。
“到了聖域你把這封書信親手交到聖域大神紫琴的手裏,她會幫你的,快去快回。”智者說道。
“是。”楓瑾點頭道。
一聲巨響,身後的青銅大門關閉了,馬蹄卷起的塵土模糊了沈夢溪那望眼欲穿的視線,眼中的人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最後消失的時候,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她閉上了雙眼,雙手放在胸前,默默地為楓瑾禱告著……一遍又一遍,心裏有著無限的牽掛,相思。
沈夢溪獨自坐在床邊,床單上灑著無數殷紅的花瓣,蒼白的手指神經質地撕下一片片的花瓣,口中不停的喃喃地念著什麼。
一道閃電照亮了幽暗的房間,白色的幃帳在狂風中飛舞起來,幃帳後麵隱隱的顯出一個極美的身影。沈夢溪抬起淚痕交錯的臉,恍惚間,看見一張俊美的臉在慢慢地靠近,那張蒼白俊秀的臉在陰影中隱隱綽綽。
“不用擔心他會回來的。”玉水月安慰道。
她看見沈夢溪的長發淩亂地披散下來,迷蒙的淚眼閃爍著傷心與痛苦,她天仙般的身軀在薄紗下輕輕的顫抖著,如同被風摧殘過的花朵。
狂風吹進了房間裏,滿地血紅的花瓣掀起火焰般的巨浪,吞沒了她的靈魂。
玉水月坐在床邊,輕輕地將她扶起……
“你要照顧好自己,耐心地等他回來。”玉水月說道。
沈夢溪的淚止住了,她沒有說話,隻是使勁的點了點頭。
……
眾人坐在神殿裏,靜靜的等待著黑暗武士的動向,他們現在能做的隻有這些了,隻有守,死守。
“稟報聖女,數萬黑暗武士已經駐紮在醉香山下,並未攻打醉香宮。”跪在麵前的士兵說道。
“繼續監視。”玉水月說道。
“是。”士兵轉身跑出了神殿。
早晨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雲海之上,麒麟勇士如往日一樣,處在備戰之中。
從早上起來,玉水月心裏就不知為何開始緊張、不安。
此時,自傲柔的屋中傳出動聽的輕聲。
玉水月怔了一下,這聲音破空而出縈繞在耳,便如仙樂一般,片刻之後玉水月如夢初醒。
“她有多久沒有撫琴了!”玉水月喃喃地發出一聲歎息。
“是啊,想必是許久了吧。”思真走了進來,“自從上次死中得活之後,那琴也就閑置了,現在看來她的心結已經打開了。”
聽完此話,玉水月點點頭,不由得回想起自己:
仔細想來,麒麟家族守在這裏,大概已經有好幾百年了吧,流年易逝,刹那的芳華,如同那案幾上燃燒的燭一般,正在慢慢地化成灰燼,而在焰裏麵欲滅不滅的,隻是過去的韶光,掙紮著、想留駐片刻,然,終究被無情的烈焰一寸寸的吞噬……一寸一寸,欲化為灰燼而已。
玉水月,曾經那麼美麗嬌憨的少女……如今,成為彌撒大陸出色的女戰士,手裏的神兵讓敵人恐懼。讓她感覺到她的生命裏隻有枯澀,然而眼前的這個英俊的年輕人,這個占卜之城的主人,這個彌撒大陸占卜大神讓她知道了什麼是甜。她義無返顧的愛上了他,他也是,他們都可以為對方而死,他們定下了一個永世不變的約定-生死之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