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遠離(2 / 3)

而在遊戲中兢兢業業充當一名維持社會治安的聯防隊隊長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我夜以繼日,日以繼夜的整天整天的玩遊戲,泡在虛擬的世界中不能自拔,通宵是最耗精力的,而通宵玩遊戲因為廢寢忘食則更耗費有限的精力,平時抽煙量還不算特別大,可一到後半夜,精力無法再跟白天一樣體現的時候就免不了一支接一支的抽,所謂惡性循環,所謂飲鳩止渴說的可能就是這個道理吧,在極度需要休息的時候用一支支的香煙來填埋自己所產生的困意,卻不知這困意卻是是身體向自己發出的警告,我想很多迷戀網遊的朋友看到這段文字應該都深有體會吧?

那段時候,每天中午陳陽起床的時候,看到我的臉都會嚇上一跳,順手遞根煙給我然後跟我聊天,精力幾近枯竭的我通常都會說胡話,而我說的大多數胡話都會被我們一個班的男生引為經典。不過唯心主義大師阿Q先生的精神勝利法卻實實在在告訴我:不要誠惶誠恐的不敢去接受自己製造的那些個經典,其實我比那些因精力消耗過度而猝死在電腦前的死者朋友要暗淡很多,他們才是真正的網遊敢死隊中的英雄,跟若幹年前的黃繼光、董存瑞、雷鋒一樣光榮。雖然他們比大多數人更早的與死神親密接觸。

“原。”是胡規暢的聲音,我早警告過他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原,聽起來像是叫“猿”一樣,知道的人還好,要是不知道的女孩子聽了不是大煞風景麼?

“什麼事?”我一骨碌從陳陽的床上爬起來,以近黃昏了。

“其他人呢?”胡規暢看著偌大的寢室就我一個躺床上的,不由隨口問了一句。

“吃飯去了吧。”剛才還在夢裏肆意屠殺著Q戰魔三人幫的我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中來,揉了揉眼睛回答道。

“你什麼時候睡的啊?”胡規暢把門關上,索性坐寢室裏打算擾我清夢,跟我聊起天來。

“昨天晚上八點多吧。”我努力的回憶著。

“腦子卡嗎?”胡規暢又在引用我的經典:據說有一回陳陽問通宵好幾天以後躺在床上半夢半醒的我借自行車鑰匙,我把鑰匙給了陳陽,而陳陽問我車停哪裏的時候,我說了句:我腦子很卡,自己找去。結果被引用於《原氏妙語錄》以外流傳在民間的一句經典。

“不太卡,麻煩你把桌上的煙拿給我根先,謝謝。”我不是個擅長交際的人,人緣也一般,算不上好,不過我跟自己班同學的關係處的卻還是不錯,可以說大夥都是我紮根在四年的同班同學基礎之上的朋友,因此哪怕是擾我清夢,我也不會像大一時對待隔壁班灼達那般的惡語相向,不過這也可能是跟年齡有關,畢竟我都是23歲的人了,不再是那個當年莽撞的大一小子了。

接過胡規暢遞來的煙跟火機,點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唉,煙的魔力,讓我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飯吃了麼?”我捏著煙,趴在床沿問道。

“還沒呢,等下一起去吃吧。”胡規暢提議著。

“我一會兒想回去吃,很久沒回家了,估計媽媽想死我了。”我尋思著。

“一起吃吧,我請你,吃完陪我去圖書館看書。”胡規暢用請吃飯來引誘我。

“去哪吃?聽說你前幾天在小吃小喝餐廳有豔遇哦。”我猥瑣的衝胡規暢笑著,我雖然很久沒有出陳陽他們寢室大門半步,不過對於規暢的豔遇卻有耳聞。

“嗬嗬,是啊。”胡規暢作出一副靦腆的樣子,唉,這狗東西還害羞呢。

“說來聽聽,進展如何?”我一下子來了興趣。

“那天,我跟小東、老大他們去小吃小喝餐廳吃飯……有個女孩子說……要坐我邊上吃,然後我們就聊了起來。”胡規暢不是個善於言談的人,把話說的結結巴巴的我們全班也僅有胡規暢一人,不過據我的了解,胡規暢說的話卻具有很高的可信度。

“然後呢?那個女孩子好不好看的?”如果此時有不了解事情真相的第三者在旁,一定會以為胡規暢要把自己認識的女孩子介紹給我做女朋友,不然我何必那麼一臉猥褻的急著問人家外貌長相呢。

“長的不錯,她是法商學院的大一新生……”

“真有你的。”我一下從床上興奮的跳了下來,據我了解,胡規暢對女孩子外貌的要求比我還嚴格,以前我認識的有幾個覺得還一般勉強可以接受的女生被胡規暢看到以後都會大搖其頭。

“……可是……走前我忘記問人家手幾號碼了……”胡規暢終於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沒事,有QQ號碼的話慢慢勾搭也還是能勾搭上的。”對於胡規暢我不對他抱有太大期望,拙於言辭的他隻能通過真情感化人家MM的心,再加上月老的惡意撮合,應該也還是能夠成功的。

“可關鍵我什麼都沒問……”胡規暢幾乎是哭喪著臉說道。

“你個衰鬼……這算是個屁豔遇。”已經下床洗頭的我幾乎是跳起來為胡規暢這種近乎傻瓜+白癡的行為後悔不已。

胡規暢默哀著,不發一語。

“沒事,沒事,以後你天天一到吃飯時間就蹲小吃小喝餐廳門口,一看到那個MM的影子就跑上去拽住她別放手。這樣……”這是哪門子餿主意,我怎麼像是再教化人家單純可愛的胡規暢做乞丐?還是強行乞討的那種。

“這樣肯定會招來警察的。”單純可愛的胡規暢一眼瞧出我建議中的弊端。

“要不這樣,晚上我陪你去小吃小喝餐廳吃飯,然後遇到漂亮可愛的小女生我主動出擊,我幫你去俘虜她的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嘛。何必再一棵樹上吊死,太不劃算了……”我這個狗頭軍師繼續做著參謀。

“那這些女生還不慘遭你的狼吻?還有我什麼事?”我的邪惡動機又一次被睿智的胡規暢同學給一眼看穿。

“那我們聯合出擊,遇到美女我們前後包抄,把她拖到一個僻靜幽森的小巷子裏,對她說:‘嘿嘿,同學,喜歡我上你呢,還是喜歡我,兩個裏麵必須挑一個,一個都不挑的話就我們兩輪著上。”我當年那種邪惡而猥瑣的表情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臉上,抑揚頓挫的語調加上神態語言和肢體語言在胡規暢麵前表露的淋漓盡致,心裏暗暗為自己出色的演技鼓掌,我要不是學設計,我要是往影視方麵發展,一定能比周潤發還發,比萬梓良還良,比黃秋生還能生(呷,我在瞎想什麼呢)。

“越說越離譜了,我們吃飯去吧。”看著把頭發洗完正在刮胡渣的我,胡規暢輕輕的搖了搖頭。

“好的。”

一路無語,我隻是靜靜的抽著煙,疲憊了好久的大腦是該接受一下外麵的新鮮事物了,布滿血絲的雙眼也該換個MM泡一下了,既然靜留給我的痛苦我也快遺忘的差不多了,那就不要再留在過去的陰影中停足不前了,跟規暢同學一同去把MM,也順便幫自己把個回來。

否則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不好了。

小吃小喝餐廳。

陳設還一如當年,隻是做了一點小小的裝修。

我跟胡規暢挑了個靠牆的位子坐下了以後,胡規暢去買了兩瓶可樂。

我一邊喝著可樂,一邊跟胡規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個時間段人還挺多,就是沒見胡規暢說的那個大一小MM,我為他深表惋惜。

“靚,通過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什麼道理知道嗎?”我開起了胡規暢的玩笑。

“啊?”這個笨蛋顯然沒聽懂。

“下次再遇到感覺不錯的小女生以後搖記住眼快、手黑、心狠,優柔寡斷一下,眼前的MM很可能就跟別的男生跑了,那就沒咱什麼事了。”自從被靜甩了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裏,誌雨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天天給老子上政治課,中間還不間斷的夾雜著冷嘲熱諷,茅塞頓開的我也的確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給規暢上幾堂課了,自從認識誌雨以後,我深刻的體會到我跟誌雨之間的差距隻能用望塵莫及來形容了,有他在的地方,我這個當年名動四方、讓天下英雄好漢盡折腰的一代情聖就隻有靠邊站的份了。

“嘿嘿,今天有你在,就看你的發揮了,你應該沒忘記前麵拍著胸脯對我保證幫我再泡一個來的哦。”胡規暢笑嘻嘻的說著,我第一次產生一種陰溝裏翻船的感覺:這叫什麼事兒,我自己都缺女朋友這麼多年了,今天居然為了能明目張膽、堂而皇之吃規暢一頓飯而誤說了一句戲言,結果就很悲壯的落入自己挖的坑裏麵。

我霎時眼睛裏閃起了淚花,你說我這麼多年處男,我容易嗎我?可一看到胡規暢信任的眼光,我所有的委屈通統都不見了,有的隻是一副壯士斷腕的悲壯及自豪,老子是情聖呐,別被誌雨這小兔崽子一年的文化侵略給弄忘了本。

“一句話,交給我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麵子追不著漂亮姑娘。況且這次是為了班裏的兄弟而出席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的,說什麼都得完成它。

“那怎麼還不行動?”胡規暢催促著飯吃了大半碗卻還沒一丁點行動的我,這小子簡直就是那個黃世仁轉世,唉。

我四顧張望了一下,把頭轉過來,毅然決然的說:“質量不過關,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

“咋整的,咋質量不過關了?”胡良晾急了,手指輕輕的指了指我右手邊的一個藍衣服的女生,“那女生不挺好的麼?”

“你的眼光太片麵了。”我嚴肅的指出了胡規暢的錯誤,手裏的筷子乘機扒了兩口飯在嘴裏,“你隻看到她的左半邊臉對不?其實她右臉上長了碗那麼大的一塊胎記,我不想讓你後悔,所以我不能幫你去認識她。”

“那你背後那個粉紅色條子衣服的女生也很不錯嘛。”

“我早注意到她了,你有沒發現她跟張海迪姐姐患同一個毛病:胸部以下完全呈癱瘓狀態,雖然她那種身殘誌堅、熱愛學習熱愛生活的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去學習,但學習歸學習,一旦找去做女朋友會很麻……”

“小心……”胡規暢才剛說出這兩個字,我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後腦已狠狠的被人鑿了一記暴栗。

“誰張海迪?誰身殘誌堅了?”身後的那個粉紅色條子的女生顯然是個愛好一切暴力的主,起身就給了我一個暴栗,同時也向我們證實了她是正常的,身體沒毛病,還很強壯。

我鬱鬱的趴桌上往嘴裏扒飯,胡規暢一個勁的偷偷的樂。

直到發現那女生走了以後我才暗暗噓了口氣,抬起頭對胡規暢說:“看到了沒有,兄弟我為了測試你未來的老婆的人品,不惜動用了三十六計中最為著名的苦肉計,結果……唉,人品卑下,這種女人咱不要也罷。”

“吃完了罷?飽了嗎?”看著我把碗裏最後一顆飯扒到嘴裏,胡規暢站起身,一邊問我一邊作勢要走。

“恩……飽了……”我答應著,嘴裏胡亂咀嚼了兩下。

“那我們走吧。”

“去哪裏?”今天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泡妞就挨了人一暴栗,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去圖書館陪我去看書。”

“不要吧,我從不去圖書館這種無聊的地方的,你要我陪你去……看書?不如殺了我好了。”我一口拒絕。

“別忘了,剛才是誰說幫我泡妞的,別說話部算話哦。”

“可是……也不用讓我去那鬼地方啊,幫你泡妞是我說的,我會堅決做到,可是我似乎沒答應陪你看書嘛。”

“噓,圖書館是我們學校美女的集中營,長的好看的女孩子都不大喜歡太招搖,怕遇到民工兄弟後被XX掉,所以……這消息我隻告訴你一人啊,千萬可別說出去。”胡規暢先利誘後威逼再利誘的使用了一係列手段,最終我無奈的妥協了,唉,誰讓我都大四的人了,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我急哪我,也正好可以利用陪規暢泡妞先勾搭上一個再說,要不然,若幹年後難保我不在“沉默中變態”以後成為萬千民工兄弟中的一員。

學校圖書館,樓高四十五米六五,它是我進學校以後才新建成的圖書館大樓,老的圖書館大樓在它邊上就明顯有了螞蟻跟大象的區別。

我們上了圖書館的七樓,七樓有我們學設計的用的著的大部分書籍,但同樣也有其他學院的教學參考書籍及資料,因此,上七樓看書的除了我們藝術學院的學生以外,還有醫學、生命科學、法商以及理學院等學校分院的學生,偶爾也有信息工程學院、人文學院、和外國語學院的高年級學生在這裏溫習功課。

一到了七樓,胡規暢就往書架的方向走去,而我則邊跟邊四下裏尋找可以值得溝通的MM。

“靚,我看到有個白衣服的MM非常不錯,你快些,我們坐她邊上去。”我一臉興奮的拉著胡規暢的手小聲說著。

“好的好的。”

“靚,快啊,怎麼那莫慢?”等了將近十分鍾,我再一次催促胡規暢。

“知道了,知道了。”

等胡規暢挑好書,那個MM對麵已經有人坐下了。

“靚啊,那個MM對麵有人坐了噶。”我一臉頹廢的看著胡規暢。

“那我們再找嘛。”這個時候這家夥倒一點都不急,四下張望了以後指著遠處一個把背對著我們的紅衣服MM說,“咱們坐那吧。”

“唉,碰碰運氣吧,但願是植物(鮮花)不是動物(恐龍)。”我暗暗祈禱著,隨同胡規暢來到了紅衣服女生那個桌子前,我坐那女生右手邊,胡規暢坐我右手邊。

坐了一會兒,胡規暢輕輕的拉了拉我右袖:“哈哈,是美女。”

“早看到了。”我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耳語答複著他,眼睛用餘光瞟一眼就能看到的東西這小子那麼久才看到。

“上。”胡規暢同樣用耳語暗示著我該行動了。

“恩。”我用鼻子發出一個音節,表示已經收到他的訊號。

“同學,能不能借我張紙?”大約若幹秒以後,按捺不住的我衝身邊的女生小聲的說了第一句話。

“哦,好的。”身邊的女生隨手撕了幾張紙給我。

“不用那麼多,一張就夠了,要愛護國家資源。”一下子要來那麼多紙後麵還憑什麼去跟那MM搭訕拉近距離?對於這方麵的技巧我幾乎已經達到無師自通的水準。

“恩,好的。”我清晰的看到那個MM微笑了一下,把紙撕了一張遞給了我。

紙都借來了,接下去該怎麼做呢?對了,當然就是借筆了。

“同學同學。”

MM轉頭看著我。

“能不能再借我個筆?”我一臉無害的看著她,臉上居然蕩起了一絲紅暈。

“好的。”

接過了紙筆,我一個勁往紙上寫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許久沒接觸過女生的我居然對於如何跟女生交流產生了一絲不確定的感覺。

好可怕的感覺。

我,真的,老了嗎?

“同學,你是什麼學院的?”胡規暢居然先開的口,而我幾乎是發泄一般的在紙上寫了將近一紙的文字,我,究竟,在做些什麼?

“信息工程。你們呢?”紅衣女生回眸一笑,真好看。

“我們藝術學院的。”胡規暢回答完這句我終於找到了一些感覺了。

“你在看什麼書?”那個MM看書的表情極其痛苦,不時的把頭趴桌子上死記硬背的背誦著,我很自然的拿起了她的書,本身就對她學的東西一竅不通的我並未多去留意,隨意瀏覽了一下就把書還給了她,“你看書的表情好痛苦啊,恩,對了,你大幾的?”

“大三,這些東西很煩人,卻又不得不背。”她給了我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嗬嗬,你還真用功,會來這看書,我從進這個學校至今就沒上過這裏看過書,今天陪我同學第一次來這裏,嗬嗬,地方還挺寬敞。”我解嘲般笑了笑。

“哦?你們大一的新生吧?”紅衣服MM也笑了。

“大一?哈哈,我們大四了,看起來很年輕吧?”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今天終於有人覺得我很年輕了,看來我並沒有因為前段時間的頹廢而顯得滄桑,回頭朝胡規暢笑了笑,卻發現他正用看花癡的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會吧?大四了?我還以為這裏隻有些大一大二的小弟弟小妹妹呢。”紅衣MM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還有假?靚。”我轉頭朝胡規暢看去,“把你圖書證拿來。”

然後紅衣服MM在看了胡規暢圖書證以後才終於相信我們不是編了瞎話尋她開心了。

“還有沒有紙筆?”胡規暢小聲的問我,看來他即使跟我再一起還未能做到近朱者赤,臉皮的厚度跟我還有一定的距離。

“同學。”我小聲的叫著紅衣服MM,“還有沒有紙和筆?我同學他也想寫點東西。”

“啊,筆沒有了,紙倒隨便拿好了,還有很多。”她又撕了幾張給我,出手還真大方。我在一旁小聲的提醒著:“一張,一張就夠了。”

當我幫胡規暢借來紙以後,他早從對麵桌上別人放著書和筆記的地方順了一支筆過來,我暗暗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有我的風格,孺子可教也。

“同學,你是哪裏人?”擺平了胡規暢,我開始跟紅衣MM聯絡起感情來。

“X縣。聽說過嗎?”

我會心一笑,大部分時間都抽這個地方產的同名的煙,再沒聽說過這個名稱就對不起我肺裏的一氧化碳和煙堿了。

“當然聽說過,我幾乎每天都抽這個煙,對這個名稱我太熟悉了。”我笑著答道,回頭看了看借了紙筆一直沒動靜的胡規暢,他,似乎是在畫畫,可是,他究竟是在畫什麼?沒研究過抽象畫派的我隻能很草率的把他畫畫的風格定為抽象派畫風。

“你……在畫什麼?”我看著他很努力的想把每一筆做到盡善盡美,可現實卻實在與盡善盡美有著太大出入的畫紙,說真的,這樣的畫技,我還真的很懷疑跟我同樣是參加了聯考,以美術生名義進入師院的他其中是否包含了極多的水分。

“我在畫那個紅衣服美女。”胡規暢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想,天!這樣的畫要是被這個MM看到,估計會抓狂,萬一……我不敢想象,畫麵上那女子(姑且用女子來稱呼)半身像,五個細小的手指像雞爪瘋似的擎著一杆歪歪扭扭的筆,如果有人不幸患過若幹場小兒麻痹而且還沒痊愈,估計能想象的出那手指該是什麼模樣,頭發像是一束沒有任何活力的茅草一般緊貼在那女子的頭部,更糟糕的就是那張臉,簡直就像是被壓路機反複壓過,而且讓硫酸反複潑了又潑的產物,天哪!胡規暢個混蛋,何必這樣折磨我脆弱的視網膜中樞神經。

看到我驚愕的神情,胡規暢很尷尬的把畫麵上那團怪物用筆一整個塗了黑。

“你猜猜他在幹嗎?”我看著他緊張的舉動,決意去行使我卑劣的告密行徑,我用手拍了拍紅衣服女生的胳膊,小聲的說著。

“在幹嗎?”紅衣服女生抬頭向胡規暢看去,卻見他正緊張的揉搓著那張紙。

“他在畫你誒。”我不懷好意的朝胡規暢瞟了一眼,繼續對紅衣服女生說道。

“嗬嗬。”那女生笑著,好在她沒看到胡規暢的畫,不然我估計胡規暢的臉將會變的跟現在他自己手裏拽的那團紙一個形狀。

我若有所思的拿起筆,在自己麵前的紙上畫著,不時還抬頭看那女生一眼,不一會兒,就畫完了,速寫嘛,動態掌握好就可以了,一些小的細節可以忽略不計的,我安慰自己。

“看,我畫的,像不像你?”我拿起紙給紅衣服女生看。

“還好了,我哪有那麼醜?”紅衣服女生對我的畫技也表示不滿意。

“哎呀,一個好看的女孩子是無法用筆墨來描繪的,凡人的紙筆如果能展現絕世美女的十分之一就已經算是具有不錯畫技的大師了。”我搜腸刮肚挑盡自己有限的詞彙量中肉麻惡心的詞語,不僅誇了這個女生,順帶著也抬高了自己。

“嗬嗬。”女生笑了。

“來來,趕緊簽個名吧,認識那麼久我還不知道畫麵中這位美麗女子的姓名,那太可惜了。”我乘機遞過了紙。

“哦,我叫胡小傑。”

“蝴蝶?太好了,我叫蜜蜂,大家交個朋友吧。”瞎掰屆獨一無二聖手的稱號可不是蓋的。

“不是這個蝴蝶……”她略一猶豫,拿過紙鄭重的寫下了她的大名“胡小傑”。

“好名字,一聽就知道爹媽都是有文化的白領。”我誇讚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樣順耳的話如果不討人喜歡反而起反效果的話,我倒是願意天天跑大街上去罵。順帶著我就向她做了一翻自我介紹,“我叫原翰毅,他是我同學,叫胡規暢,很高興認識你,蝴蝶同學。”

“嗬嗬,恩。”矜持的女生報以一個微笑。

“對了,平時沒事都上圖書館看書嗎,胡小傑同學?”(這句話抓住了所有問句的精髓,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看似平常,卻抓住了《原氏妙語錄》中所有節選部分的要領,可謂妙齋,至於為何我原子要給這句話下這麼高的評語,且看後文。)

“也不是啊,臨近考試了才來這裏抱抱佛腳,平時大多數時間也是消耗在玩上的。”胡小傑誠實的說著。

“哦,那平時都喜歡玩些什麼?”廣大讀者且看,前麵埋下的伏筆,後麵自然而然就可以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意義重大的有此一問了吧?

“逛逛街啊上上網什麼的。”

“逛街不錯,有機會一起出去逛啊,我是江州市本地人,哪裏有個街道哪裏有個小巷閉著眼睛都知道,至於上網嘛,對了,你QQ號碼多少?寫給我,回頭加你好友。”再狡猾的狐狸終究會露出尾巴,再深藏不露的豺狼總是會露出發黃的牙齒,而我原翰毅上圖書館當然也不可能真的是良心發現的想看點書,無非就是惦記著師院裏聲勢浩大的姐妹同誌。隻不過這期間胡規暢已經多次用眼神提示著我,話外音無非就是:是你泡MM還是我泡MM?適可而止就好了。

不過我完全當沒看見,有異性沒人性、見色忘友這些中華民族本不該有的傳統美德在我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完美體現。

“恩,好的。”胡小傑在紙上寫下了她的QQ號碼,遞給了我。

目的達到,耶!我一臉興奮的回頭看了看胡規暢,看他臉色不太好,我也就沒多說什麼了。

“我回去了哦。”胡小傑在收拾桌子上的東西,看樣子是打算要走了。

“真巧,我們也正打算要走。一起出去吧。”我把她的筆還給了她。

“恩,好的。”

一路上,胡規暢沒少說我的不光彩過去,從抽煙開始,一直講,講到我不分晝夜玩遊戲,不過不要命的玩遊戲的原因卻沒講,畢竟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一塊傷疤,是一段非常灰色的過去。因此,迫於輿論,我不得不在此鄭重表揚胡規暢具有肯為朋友守口如瓶的優良美德。

回到寢室,我非常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胡小傑的QQ號碼以及後來在送胡小傑回家的路上問來的她的手機號碼拿出來跟胡規暢資源共享了。

我已經完全把之前答應隻幫胡規暢泡MM的那翻大義凜然的話給忘卻了,非常卑鄙非常不要臉的跟胡規暢同時加了她。於是,我們就各自坐電腦前忙碌起來,我用的是豬(金風)的電腦,這小子打牌去了。因此我很榮幸的跟胡規暢背靠背的在那裏各顯神通起來,我可以隨時觀察胡規暢的聊天進度,以確保我的士氣不被降低。

[宜烈]是胡小傑所用的網名,在加她以後被確認並加我為好友的那一刻起,我冷處理一年多的聊天機器伴隨著鐵鏽開始運作起來。

[尋梅]:胡小傑同學,猜猜我是誰?

[宜烈]:原翰毅。

[尋梅]:哎,真聰明,你怎麼不猜我是胡規暢?難道是我獨有的個人魅力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光芒?

[宜烈]:嗬嗬。

[尋梅]:你的網名很奇怪,宜烈?什麼意思啊?

[宜烈]:很多人都這麼說過,宜烈就是“我喜歡你”的意思,是我們那個地方的土語。

[尋梅]:哇,太神奇了吧,宜烈,宜烈,嘿嘿。

[宜烈]:嗬嗬。

[尋梅]:你現在在玩什麼啊?

[宜烈]:聊天,然後準備睡覺。

我轉頭看了看胡規暢,發現他已經不怎麼在跟這個“宜烈”聊了,感到有點好奇,於是就問:“靚,跟MM聊的怎麼樣了?”

“感覺跟她不太聊的下去。”胡規暢有些泄氣。

“嗬嗬,我們現在可是公平競爭哦,誰泡的去就算誰本事大,知道哇?靚同學。”我一臉奸詐的看著老實的胡規暢。

“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實意想幫兄弟一把的人,唉,見色忘義,見色忘義的家夥。”胡規暢不無感慨,“你說,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大家回憶一下當時黃世仁到楊白勞家要拿喜兒抵債的時候,喜兒也有這麼相似的一段自白。

“不要發牢騷了,有壓力才有動力,靚,魯迅爺爺有一句經典名言說的好:‘不在壓力中暴發就在壓力中變態’這是一個好的男人應該緊記的一段經典泡妞聖言,兄弟我絕對絕對相信,你能在壓力中暴發成為暴發戶,即使咱不做暴發戶這種小農階級,咱也可以……”

“少來了,泡你的妞去。”

我用力拍了拍胡規暢的肩,想說出我心裏的歉意,隻是,光有歉意又怎麼夠?很多事情我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