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抽著煙,靜靜的在校園的一角發呆,剛才接到了靜的短信,她告訴我她已經回了J市,並說以後不再會回江州市了,卻連送都沒讓我送她一下,當我發短信問她我們的過去是否還能延續時,她選擇了沉默。而早預感到這可能是我們倆最後一麵的最後一麵她居然都不願意讓我再見到。
地上已經有了一大堆煙頭,剛買的一包新安江被我抽的隻剩下五根,看著被煙熏黃的食指,我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陣接著一陣,如果說此時我會咳出血來,那並不奇怪,因為我的心,已經,碎,了。
眼淚一滴滴從我毫無知覺的眼眶中掉落,一滴,一滴,一滴……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抱著頭,痛苦讓我失去了理智,如果一個人此時還能有理智的話,應該是一件更為痛苦的事,“我做錯了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又點燃了一根,一邊咳嗽著一邊大口的抽著煙。
“小姐,請問QQ是在哪申請的呀,我第一次上網,看大家都在用QQ聊天,所以也想有個QQ,用來交些朋友。”
“恩,你稍微等一下,我幫你申請吧。”
“好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我QQ裏沒有好友呀,我怎麼去跟好友聊天呢?”
“恩,你可以把你的同學加到QQ裏嘛!”
“可是我的同學都是男生呀,我不大喜歡跟男生聊天的。”
“不會吧,你認識的人裏就沒有一個女生嗎?”
“有呀,可是都不漂亮的,我連跟她們說話的興趣都沒有,所以我有時候真的感覺很誌承寞的。”
“看不出來,你還滿挑剔的嘛,那你跟姐姐說,你喜歡跟什麼樣的類型聊天呀?”
“我喜歡像姐姐這樣善良美麗的女孩子,姐姐能加我為好友嗎?”
“那好吧。”
“靜。”
“恩。”
“我能……牽你手麼?”
“為什麼?”
“因為……因為……因為我想你會覺得冷……”
“對不起,我想我們還沒到那麼熟……”
“那再熟點……”
“再熟點也不可以。”
“你喜歡女人?”
“我喜歡尊敬我而且不讓我討厭的人。”
“我想看一看你的臉。”
“不要!”
“我們走哪邊?”
“哦?為什麼你選擇走這邊?這麼黑你不怕麼?”
“因為那邊很明顯走過去等等還得走回頭路,我不喜歡走回頭路,既然已經知道那邊不同就隻能走這邊了。”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看起來像壞人嗎?”
“我說過,你不令人討厭,不過是好是壞我不敢妄加評論。”
“相信……愛情嗎?”
“男人都不能相信。”
“你談過戀愛嗎?你了解男人嗎?你根本就不知道一場失敗的愛情對男人意味著多少的無奈與辛酸!麵對著愛人的離去與背叛,男人隻能在刻骨銘心的同時卻要裝出淡然的樣子,永遠不能像女孩那樣痛哭流涕,然而過往的一切,能淡麼?會淡麼?舍得淡麼?即使身邊的女孩來來往往,其實我們總是在尋找失去的感覺,最後找到的不過是過往的相似……”
“好了,不說這個了,剛才是我不好,讓你想起你不開心的往事……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的,不好意思。”
“不要哭了……再哭……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我……還能再見你麼?”
“恩,過兩天有空吧。”
“以後我應該稱呼你蘇靜子呢?還是靜?”
“沒關係,都可以叫的呀。”
“那我就叫你靜好了,簡單好叫,又容易記。”
“好。”
“那……你習慣怎麼稱呼我的呀?”
“恩……”
“我出生在秋季,所以我對秋天這個季節有種莫名的喜歡,畢竟這是個清爽的。
“如果有怪獸要來吃你,我立即會變奧特曼,把怪獸打跑,救出我的公主的。”
“你不是說你會做我的旺財麼?怎麼忘記了?”
“可旺財名字太土誒,麻煩公主殿下為你的準未婚夫取個帥氣點的名字好嗎?”
“就叫我‘飯特稀’,你覺得怎麼樣?聽起來像是周傑倫的一張專集的名字,其實字麵意思確是說我這個人在老婆大人麵前沒什麼脾氣,跟稀飯一樣爽口不粘。”
“不想做旺財?”
“厄……是……哦……不不不……哪有,旺財這個名字我別提多喜歡了,我很早以前就想把旺財這個名字寫在衣服背麵,讓每個人都能認出我是旺財旺財旺旺財這麼叫我。”
“不能,旺財隻能我一個人這麼叫你,其他誰都不許。”
“得令,除了我的靜,其他人誰叫我旺財我一定狠狠咬他。”
“其實我剛才想說,如果你不想做旺財,‘飯特稀’也挺好聽的……咦,你怎麼哭了?”
“沒,我隻是感動,沒想到老婆大人這麼體貼入微,無微不至,其實‘旺財’、‘飯特稀’都隻是稱呼,隻要老婆高興就好。”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帶著別的女孩子來這裏告訴她……我想念蘇靜子麼?”
“傻問題,好端端想到死做什麼?”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做?”
“假如有一天你死了,我會叼著你的骨頭滿街跑,邊跑邊喊:我女朋友死了,我女朋友死了,大家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把我女朋友埋了,再為我找隻好看點的母狗……”
“說話老不正經的。所以嗬,你們男生就是沒辦法相信,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從一而中……”
“什麼嘛……我哪有不從一而終?”
“你說會讓人幫你找隻好看點的母狗……”
“唉……原來你是旺財旺財的叫慣了,潛意識真把我當狗了,我無非隻是想養條母狗而已,你該不會跟母狗都吃醋吧?”
“哎呀,你厲害了。”
“揍你啊?我可沒那麼大力氣,乖乖給我前麵開路,時間不早,我們起駕回宮。”。
“得令,老佛爺。”
“小姐……請問QQ是在哪申請的?”
“又來……第一次看你這麼問時的表情哪有現在那麼自然,我看你當時表情僵硬的就像個傻乎乎的大木偶一樣,很好玩的樣子。”
“哈哈,那時候你會不會覺得我也許是個低智商的孩子,跑師院來長長見識?”
“誰讓你表現的這麼傻,連QQ都不知道怎麼申請,目光似乎還很呆滯哩,當時不把你送精神病院去可真的是你的福氣了。”
“你似乎很喜歡反駁我?”
“是……是……”
“是什麼?”
“不是跟你爭論這個,我問你,我說的話你還反不反駁?”
“絕……絕對……不反駁!”
“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呢?”
“老婆說的絕對是對的,如果老婆說錯了,就參考第一條……”
“旺財~”
“小強,小強你怎麼了小強?小強你不要死……”
“哈哈哈。”
“你那聲音學的好象周蒂妃……”
“哈哈,你還真能掰,我估計真要這麼聽你胡說八道可以聽上一整夜呢,嗬嗬。陪我去外麵稍微走走你就送我回寢室好不好?”
“得令,老佛爺。”
“小鈞子過來。”
“小鈞子?我不是旺財麼?什麼時候又成……小鈞子了?”
“旺財做上癮了不是?今天晚上你的身份就是小鈞子,有什麼不滿意嗎?”
“喳,小鈞子領旨。老佛爺有何吩咐?”
“老佛爺感覺貴體欠佳,外麵不去了,背老佛爺回宮。”
“累不累?”
“回老佛爺話,奴才從小在農村長大,農村裏交通不方便,背豬是奴才常幹的活,習……哎喲……”
一切……仿似發生在昨天,可是,一切又已不複存在了……
“原翰毅……原翰毅……原翰毅……”
“是誰?是誰在叫我?”我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圍黑壓壓的世界。
“原翰毅……原翰毅……”
“出來,少在這裝神弄鬼。”我對著周圍凶狠的咆哮著,“我是無神論者,裝鬼嚇人對我起不了什麼作用。”
“你真覺得我是在嚇你麼?”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
“好酷。”我情不自禁的誇著,朝他的方向走了幾步,伸手想摸摸他衣服的質地,改天想找人也給我定做一件這麼帥氣的袍子。
“原翰毅……”
“有話說有屁放,說自己沒裝神弄鬼,那你鬼聲鬼氣的喊我名字做什麼?”我越來越不滿他的故做神秘,“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想認識你,請你走開。”我下了逐客令。
“嗬嗬,原翰毅,你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做同樣的一個怪夢。”黑袍人似乎並不介意我對他的無禮。
“你怎麼知道?”我好奇的重新審視了一眼黑袍怪人,還是覺得很可以,他極有可能是那種用裝神弄鬼來騙取錢財的江湖術士。
“你夢到了什麼?”黑袍怪人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的成分,讓人聽著很沒有好感。
“關你屁事。”我惡語相向,“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有必要讓你知道嗎?”
“我是你爸爸……”
“靠,我還是你爺爺呢!”黑袍人出言不遜,居然討我便宜,我立馬反擊回去。
“刷”黑袍人脫掉了黑袍,露出了一張我熟悉的臉。
“爸……”我大吃一驚,“怎麼會是你?”我遲疑著,這個聲音絕對不是我爸的,而且他身上沒有我所熟悉的我爸那種親情的感覺。親情,那幾乎就是一種本能。
“好吧,那讓你見見你夢寐以求的人……”那個人緩緩轉過身去,當他再轉回來時,我的腦子一暈。
“靜?!”我幾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要撲上去了,可我還是控製住了,因為我分明的看到,那個人連續已經換了兩張臉了。
“你學過川劇的變臉?”我的冷幽默無時不在,一句話說的那個變成靜的臉的人幾乎翻倒。
“好了,不跟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了,仔細看好了,眼前。”
我一陣目眩,眼前,是一幢高樓的樓頂,我茫然的站在上麵。眼前,是一個長發白衣的女子,正站在樓頂的邊緣……
過往夢境中的一幕再一次在我眼前如電影重放般的出現了。
“不……”我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人也慢慢的往下蹲,雙手抱住了頭,歇斯底裏的喊著,“不要再跳了!”身子一軟,我真的已經太累太累,累的沒有了一絲力氣,我隻希望這樣的悲劇有一天能從這個世界消失,從我眼前消失……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抬起了頭:眼前,已不再是大樓的頂端了。我,茫然的看著周圍,周圍的場景好陌生,看似是一處破落的古鎮,也像是那些鬼片裏經常會播放到的場景。
沉悶的氣氛,使得我突然有種想抽煙的感覺。
“救命……”我終於看到一個路人,很愉快的向他跑去,可是,我頭腦中卻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這念頭不斷如夢魘般衝擊著我的靈魂。
拔劍——殺——
“嗆~”
我哪來的劍?
正當我在懷疑自己身上根本久沒劍的時候,我手中的劍已經把這個路人給一刀兩斷了。
我錯愕當場,懷疑地看著手中帶著鮮血的劍,依稀能看到劍上被刻了兩個字“餘恨”。
“他殺人了,抓住他……”周圍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圍滿了人,把空蕩蕩地古鎮擠了個水泄不通,而所有人都帶著敵意向我走來。
“啊……”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大床上,旁邊是我的媽媽,她正緊緊的抓著我手趴我床沿小睡著,我稍微一動,她就立刻醒來了。
“小鈞,你醒了?”媽媽憔悴的麵容上泛起一絲驚喜。
“恩。”我感覺頭很痛,朝著四周看過以後,我茫然的抓抓頭,“這裏是……醫院?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還說,你是不是想氣死媽媽呀?”聽到我問,媽媽終於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的淚水刷的流了下來。“兩天前,醫院打來電話,說你酒精中毒在醫院急救室急救,醫生說很危險,每年都有不少人因飲酒過量而猝死的,如果你三天之內不醒來,就準備……後事,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沒事喝那麼多酒做什麼?”
“我這不醒來了麼!”我故做輕鬆的哄我媽,“我已經睡了兩天多了?”
“是啊,我請了一個禮拜假在這陪你……你說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長這麼大了還要家長如此為你操心?”媽媽的數落讓我慚愧而難過,感情的失意讓我借酒消愁,可是卻讓我的親人為之心碎,何忍。
“媽,我做了個夢,夢見閻羅王派牛頭馬麵把我銬回地府,結果我一不小心拉屎用錯了紙把閻羅王的生死簿拿來擦屁股了,恰好把我的名字給撕掉了,閻羅王以為抓錯人了,又是遞煙又是遞酒的,乖的跟我兒子一樣,媽,閻羅王都成我兒子了,那不就成您孫子了嘛?哈哈,忙碌了好久才把我送回來,所以我才在醫院躺了兩天。”我費足了心思想哄我媽開心,以彌補我心中的愧疚,“對了,爸呢?”
“他回去做飯了,一會過來。”媽媽疲倦的說著。
“媽,這兩天辛苦你們了,讓我懷著最崇高的敬意向你們致敬。”我伸出右手,做了個極不標準的軍禮。
“少來,以後不許讓媽媽這麼擔心了。”媽媽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