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路(3 / 3)

可是走了許久,卻找不到原路,周身都是奇岩怪樹,他們已經走進了一個迷宮。玉翔和花悅又回到了原處,此時老人已昏昏欲睡,懶得理他們。他們也餓壞了,玉翔掏出匕首割下了一隻狼腿,撿了些幹柴生起火烤了起來,幾刻鍾過去後,狼肉熟了,香味撲鼻而來,老人聞到香味也醒了過來,玉翔本想用烤熟的狼腿誘老人說出走出迷宮的方法,可老人卻說了讓他們很疑惑不解的話:最原始的東西往往蘊含著最強大的力量。說著老人又捏指結印,練起了武功,練了幾下,老人望著篝火喃喃道:“眼前的東西有多少是真實存在的,又有多少是你的幻覺呢,我認為這些劍光擊穿了狼的心髒,可事實呢?我以為這些狼死了,可說不定他們並沒有死,死的是我的幻覺。”玉翔聽著老人的話,仔細品酌,突然他恍然大悟,霍地站起,嚇了花悅一跳。“玉翔,你怎麼了。”花悅抬頭問道。玉翔自信滿滿地道:“我有辦法了,我們能出去了。”花悅一驚,隨即興奮起來,而老人打練了片刻後又躺在岩石是上睡了。玉翔撕下一塊布,又將其撕成兩半,道:“來,將眼睛蒙上,一直往東南走,迎著太陽的方向。”花悅詫異的接過,兩人都帶上了黑布,遮住了雙眼,花悅在玉翔後麵緊攥著玉翔的左手,玉翔伸出右手在前麵探路,一步一步向前。這一招果然靈了,沒過多久,他們走出了那片‘鬼森林’,玉翔摘下黑布剛要興奮的大感一聲,卻登時啞然失色,原本凝放的笑臉突然枯萎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失魂的蒼白麵容,他們麵前站著一群人,個個手持長兵,為首的是秦郎和石強,“拿下!”秦郎一聲令下,士兵們一股湧了上去,玉翔雖想出手招架,無奈武功平平,隻能束手就擒,“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秦郎道:“我們也不知道,是盟主吩咐我們來這等你們的。”石強插口道:“玉翔,別怪兄弟,我們也沒辦法。”說罷便下令押著玉翔下山,花悅則被送進了轎中,花悅眼中淚水盈眶,難過地望著玉翔,玉翔笑了笑道:“花悅,不要哭,萬伯父是不會懲罰你的。”“可你會受懲罰,都是我連累了你……”玉翔又咧嘴笑道:“沒關係,盟主很仁慈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一旁的秦郎和石強都悵然的地下了頭,一陣涼風吹過。

回到城中,萬劍雄在大殿上來回踱步,麵色憤然,玉翔跪在堂下,“作為一名天下會成員,你不是不知道‘天下會’的規矩,進了那個地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該當受何處罰,你自己說!”“該當受死,盟主。”玉翔聲音很低沉。一旁的秦郎和石強慌忙跪下求情道:“盟主,念在玉翔是英雄之後又是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的玩伴就饒他不死吧。”“英雄之後!”萬劍雄停止踱步坐了下來,感慨地道:“是啊,若是處決了你,我又怎麼能對得起唐天德呢。”說著劍雄長籲了一口氣命令道:“秦郎,石強聽令。”“在!”“將玉翔押入大牢,嚴加看管。”“是!”萬劍雄續道:“等把雲無蹤的事忙完了再處置你,在這期間,你們要看管好了。”“是!盟主。”萬劍雄一甩長袖離開了。等萬劍雄沒了人影,玉翔才緩緩抬起頭謝道:“多謝兩位兄弟了。”秦郎安慰道:“放心,等盟主氣消了,自然會放你出來的。”玉翔點點頭,“那花悅就拜托兩位了。”石強道:“玉翔你放心,在天下會,誰敢欺負她。”玉翔幽幽地吸了口氣,望著殿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玉翔被押入了大牢,珠玉陪同花悅前去探望。兩人一見麵,玉翔就裝作很輕鬆的樣子笑道:“花悅你傷好了嗎?等我出去一定帶你去找雲無蹤,放心吧。”而牢欄外麵的花悅早已淚水盈眶。“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那是天下會禁地。”花悅傷心地道。珠玉道:“玉翔,你放心,我去求我爹爹讓他放了你的。”“不用。”玉翔搖頭道,“誰求都沒用的,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花悅道:“都是我害了你,我不應該……”玉翔截道:“花悅別說了,不是你的錯,我一定會出來的,盟主一向很仁慈的不是嗎。”“對呀!我爹爹是最仁慈的,他從來都沒對我發過脾氣。”珠玉翹著小嘴炫耀道。玉翔續道:“所以嘛,花悅你不要傷心,你耐心地等我出來,還有,每天要快快樂樂的,好嗎。”花悅擦了擦眼淚道:“你也要好好的。”“當然,我還要帶你去見雲無蹤呢。”說著,玉翔又咧嘴笑了起來,花悅望著他,大為感動……

過了幾日,雲無蹤已經憑借速成之術熟練的掌握了五成九陽神功,黃禹渡指著不遠處幾棵鬆樹道:“來,雲無蹤,出一掌試試。”雲無蹤應聲架勢運氣出掌,一股巨大的真氣勢夾勁風轟向目標,勁風掃過,幾顆鬆樹的葉子全部被掃落,隻留枝椏,樹幹上留下幾道淺淺的裂縫,“不錯,看來我的獨創速成法還是蠻有效的。”黃禹渡得意地捋了捋胡須。雲無蹤也很興奮。

臨行之時,黃禹渡囑托了他一番,雲無蹤便按囑托行事。望著雲無蹤遠去的背影,黃禹渡喃喃道:“小兄弟,拜托你了。”

山下便是雲龍派的府邸,見雲無蹤獨自大搖大擺地下山而來,雲龍派眾人頃刻間將其包圍,雲無蹤亮出腰牌,“見此牌如見黃仙人,你們還不下跪。”眾弟子一見此牌紛紛屈膝跪下,這時雲龍派掌門人黃時衝走了出來,“你怎麼會有我師父的腰牌?”“黃師兄,雲無蹤有理了。”雲無蹤拱手道。“你叫我師兄?”“對呀,我現在是雲龍派弟子了,又得師父真傳,你們還得叫我師叔呢。”說著雲無蹤得意地掃了眾人一眼。黃時衝眉頭一皺道:“你拿了這腰牌就說明你是雲龍派弟子了嗎。”“怎麼,你懷疑是假的不成。”黃時衝仔細瞧了瞧,“沒錯,這是真的,但給了你腰牌不代表你是我派弟子。”“那當然了。”說著他指著不遠處一棵鬆樹道,“那我就施展一下師父剛傳授給我的九陽神功讓大家瞧瞧。”說罷便擺開架勢,眾人連忙閃開,都想一睹本門的神功,一掌轟出,雲無蹤幾乎拚上了全力,“劈啪!”鬆樹攔腰折斷,雲無蹤收氣,暗自慶幸:很好,幸虧用足了力,萬一不斷的話,接下來可就糟了。黃時衝望著折斷的鬆樹思忖了一會兒,道:“不錯,這的確是九陽神功。”眾弟子一時嘩然。黃時衝又皺眉道:“可是,師父為什麼要收你為弟子,還授你絕技。”雲無蹤負手而立,揚聲道:“師父讓我去終南山古墓派作一件事情,事情內容不能告訴你們,但又怕你們阻攔,所以給了我腰牌,你們若是不放我,耽擱了事情,師父可是不會輕饒你們的。趕快給我備馬。”黃時衝思索片刻道:“好。”

下人牽來了幾匹良馬,雲無蹤挑了一匹飛奔而去。黃時衝望著遠去的雲無蹤怔怔出神,旁邊一名弟子道:“掌門,這是真的嗎?”黃時衝沒答話轉身拂袖而去。

“沒想到吧,屍王,鬼王,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屍鬼王陰冷地說道。果不其然,兩個屍體各持鋼刀,接著動起身來,分作左右預謀夾擊踏海,決鬥進一步升級了……

山本扛著棺材來到了運河岸邊的一艘蓬船上,放下棺材,山本朝船艙喊道:“範大人,秘笈我已經帶來了,您還不出來。”這時,從船艙中走出一個人,此人便是東座王範仲山,範仲山來到棺材旁,打量了一眼,冷冷地道:“秘笈在哪?”山本得意地笑了笑,遂下手打開棺材,將雲無蹤揪了出來,點開了他的穴道,雲無蹤與範仲山一對視,兩人登時渾身一震,範仲山精光大盛,叱道:“山本你唬我!秘笈在哪!”雲無蹤則冷笑道:“真沒想到,幕後主使會是你。”山本道:“秘笈已被這小子焚燒,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了。”範仲山一雙犀利地目光緊盯著雲無蹤,“不可能,他這是在騙你們,秘笈一定在他身上,馬上搜。”“怎麼可能。”山本顯然不太相信範仲山的判斷,“還不快搜,得不到秘笈,我們之間的交易可就是泡影了。”範仲山冷然道。山本無奈地再次點了雲無蹤的穴道,仔細搜了起來,搜出了一本佛經,翻看了幾眼,扔在了地上,又繼續搜,又搜出了一塊圖帛,看了看又扔在一邊,最後搜出了一塊樂譜,山本瞧了兩眼嘲笑道:“什麼音樂,狗屁不通。”再次扔在地上。摸了片刻,道:“確實沒有了。”範仲山眉頭一皺,目光落在了那本經書上,接著手一運功,吸了起來,“如來神經。”範仲山嘟念著打開翻了幾頁,掃了兩眼,隨即合上撇在地上,走到雲無蹤跟前,森然說道:“那本秘笈到底在哪。說!”山本點開他的穴道,雲無蹤喘息了幾下,慨然一笑,“在我心裏。”範仲山登時一愣,‘在我心裏’這四個字鏗鏘有力,刺激著範仲山貪婪的內心。範仲山嘴角一翹,露出一絲陰險的淺笑,接著一字一句的吐道:“那就給我寫出來!”說罷拍了拍手,船艙裏走出幾個下人,呈上筆墨紙硯,範仲山淡淡地道:“馬上寫,不然現在就殺了你。”雲無蹤冷然一笑,“哼,就算我寫下來,還不是一樣會死。”“你若寫下來,我可以保證不殺你。”“你能保證麼,這裏又沒有證人。”雲無蹤話剛說完,隻聽一句“那就讓我做一回證人吧。”聲音嬌柔,徐徐傳來。眾人循聲望去,不知何時,端木芝香出現在了這艘船的蓬頂上,姿容依舊。範仲山目露凶光,喃喃道:“又來了個麻煩。”他向前一步,淺笑說道:“摘星教主,你也想奪這本秘笈嗎?”端木芝香嬌柔一笑,“瞧東座王說的,我對它不感興趣,本教主武功已是登峰造極,還需其他武學填補嗎。”

範仲山笑容轉陰,“哼,可雷龍教教主是很垂青它的,他不是你師父嗎。”端木芝香做作的一敲額頭,故作恍然,“哎呀,是啊,那該怎麼辦好呢,不如這樣,讓他寫兩份,我們一人一份不就成了嘛。”範仲山冷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雲無蹤正提筆欲寫又停了下來,“寫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東座王。”“說。”“西座王被害一事是誰指使的?”範仲山臉色煞變,“這個嘛,天下會正在全力追查此事。”雲無蹤冷笑道:“範大人,如今你的身份已經被拆穿,我也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難道還需要隱瞞嗎。”範仲山聽後嗬嗬大笑,道:“真不愧是天下會的暗部人員,好。可以告訴你,金誠誌一事是我跟你萬伯父一同商議的,我們兩個都是主謀。”雲無蹤神色一震,“為什麼,為什麼要互相殘殺!”範仲山冷笑道:“萬劍雄是個傻瓜,我騙他說金誠誌已與摘星教合謀,並會將甄開行蹤告知雷龍教教主,他竟信以為真,愚蠢的他為了天下會,為了什麼江湖安寧,竟不惜對自己的義弟痛下殺手,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武林盟主。”雲無蹤聽後憤然道:“看來,真正的主謀是你了。”“沒錯!我要做天下會的掌門,武林的盟主,而金誠誌就是我的障礙之一。這就是我的陰謀,好了,真相你已經知道了,還不快寫。”雲無蹤放下手中的筆,道:“好,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真相,‘雄霸天下’就隱藏在佛經當中,想要,自己去找吧。”範仲山怒道:“你想跟我玩花樣!”雲無蹤冷笑道:“你覺得我能將一本秘笈背誦出來嗎。那我豈不是天下第一了。”範仲山略一思索,覺得在理,正想去撿佛經,不料,佛經已經鬼使神差地被捏在了端木芝香手中,端木芝香神情得意地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範仲山一看‘秘笈’被端木芝香奪去,便急地衝了上去,“臭婆娘,把經書還給我。”雲無蹤趁機撿起兩塊玉帛揣入懷中。

另一邊,踏海已與兩具屍體酣鬥良久,終於踏海找出了破綻,那就是,兩具屍體都是靠屍鬼王手裏的黑絲線操控才能實現攻擊。於是,踏海騰轉閃挪地逼近了一具屍體,蠻腰上的細絲瞬間發出纏住了屍體,踏海揮動手中的細絲,屍體瞬間被操控,屍鬼王大驚,另一具屍體揮刀向踏海砍去,踏海又甩出腰上的一根細絲線,將其控製住,兩具屍體頓時停了下來,屍鬼王與踏海同時揮舞雙手,兩具屍體不停地做著各種動作,在踏海的快速操縱下,兩具屍體突然互相抱在了一起,“哢嚓”一聲,兩具屍體應聲倒地,踏海心中大喜,終於搞定了。屍鬼王火冒三丈,痛惜道:“我的屍王大人,我的屍王大人!”踏海冷笑道:“你的屍王大人累了,要睡覺了。”屍鬼王憤然地向踏海襲去,踏海見屍鬼王來勢洶洶便轉身逃奔,“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屍王大人祭奠!”屍鬼王在後麵咆哮著。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也來到了運河岸邊,正巧岸邊有幾棵粗大的柳樹,枝繁葉茂,正迎風而動。踏海瞥了一眼便停下腳步,轉身自信地說道:“在這裏,你失去的將不僅僅是兩具屍體了。”後麵的屍鬼王停下腳步,咆哮道:“你還有絕招不成,去死吧!我要親手宰了你,喝幹你的血。”踏海凜然道:“那就來吧。”屍鬼王如餓狼一樣迎麵撲去,踏海雙手合並,結印:“秘術,落葉之舞!”瞬間,柳樹上的葉子似中了邪一般脫離了枝椏,直挺挺地向屍鬼王刺去,漫天柳葉如漫天的匕首傾盆而至,“啊!”一聲慘叫,屍鬼王倒在了地上,抽動了幾下便斷氣了,渾身插滿了柳葉。踏海長籲了口氣,揉了揉胳膊,轉身便看到了正在船篷上打鬥的範仲山與端木芝香,還有在一邊觀戰的雲無蹤跟山本,“師姐怎麼在這?”踏海邊心裏嘀咕著邊朝船頭飛身而去,山本見踏海趕了過來,不禁全身一凜,“難道屍鬼王他……”踏海剛落地站定便一把將雲無蹤拉至身後,驕傲地笑道:“山本大人,屍鬼王要我帶話,說在九泉之下等著你,讓你趕緊去呢。”山本登時火冒三丈,剛想動手,瞥見雷龍教教的眾弟子駛船而來,一時沒了底氣,道:“改天再找你們算賬。”說完便飛走了。踏海對雲無蹤道:“站這別動。”說完便飛到船篷上,與端木芝香一起決戰範仲山。數招之後,範仲山兩手推出,端木芝香與踏海分以左右手相抵,突然夏踏海急道:“師姐,是‘吸星大法’。”範仲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端木芝香全身真氣倒流,夏踏海也感覺到真氣外泄。突然,範仲山臉色鐵青,似中毒一般,從船篷上跌落下來,端木芝香收了真氣,冷笑道:“感覺怎麼樣啊,範大人。”範仲山縮在地上痛苦不堪,強忍著疼痛問道:“怎麼會這樣,你的真氣中有股邪氣。”端木芝香笑著撩了一下發柳,很是狐媚,“這是摘星教的至上武學——五毒神功。”範仲山強撐著說道:“哼,每天靠五毒的血來增強功力,真是名師出高徒啊。這種武功總有一天會害了你,遲早有一天,你會被毒死的。”端木芝香冷笑道:“是嘛。好期待啊。”她又轉向踏海:“師妹,我們該怎樣殺了他才好呢。”夏踏海轉身走開:“這我不管。”端木芝香望著她,咯咯笑道:“哎呦,師妹什麼時候變得有些仁慈了。”踏海冷然一笑:“是嗎,那交由師姐處置好了,我累了。”範仲山道:“摘星教主,殺了我可是不明智的,這個你應該最清楚。如果你們要滅天下會,隻靠雷龍教教是不行的。”端木芝香道:“憑你的人力,可以嗎。”範仲山道:“今年中秋節,是天下會重聚的日子,那時,四大高手都會齊聚天下會,我們來個裏應外合,將天下會斬草除根,讓你師父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怎麼樣。”端木芝香思忖片刻,頷首笑道:“計策是個好計策,可你不是想做武林盟主嗎。”範仲山搖頭道:“不,我隻想做天下會的盟主,武林盟主這個職位,我不敢奢求。不知五毒掌門意下如何?”端木芝香對踏海道:“師妹,我們的船來了。走吧。”說罷,端木芝香不再理會範仲山徑自飛上了雷龍教教的船艙,踏海帶著雲無蹤尾隨在後。大船掛帆,往長江駛去。

範仲山望著帆船遠去,長舒了一口氣。

過了好久,帆船已經漂在長江中了,正逆流行駛。船上,雲無蹤被綁在立柱上,由雷龍教教弟子看守著,在他麵前,左邊是端木芝香跟她的擁護者,右邊是夏踏海獨自一人,端木芝香走到雲無蹤身邊,把那本佛經輕輕地放入他的懷中,柔滑的纖手在雲無蹤的胸前摸來摸去,踏海冷然道:“你別碰他。”端木芝香嬌柔道:“哎喲,你生氣了,相處了幾天,有感情了嘛。”踏海道:“我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我要確保他在到達雷龍教教之前,不會向任何人吐露秘笈的內容,你也休想。”端木芝香冷哼一聲,轉身道:“師妹,你以為師父還像以前那樣疼你嗎。師父他老人家聽說你私藏秘笈後很是生氣,所以才命我前來捉捕你。”踏海神色訝異,“什麼!我沒有私藏。”“是嘛。那為什麼江湖上各路英雄好漢都要捉拿你呢。江湖都已經傳開了,‘雄霸天下’就在你的手裏。”端木芝香幸災樂禍地說道。“那些是謠言,我會親自向師父稟明一切的。”端木芝香冷笑道:“是嘛,可是師父已經下令將你逐出師門了,還是乖乖地把合歡鈴交出來吧。”“什麼!”踏海臉色煞白,“師父不要我了嗎,一定是你說了我的壞話。”“哎喲,我的好師妹啊,我怎麼會說你的壞話呢,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待呀。”端木芝香佯作很委屈的樣子,再配合上她那撩人心弦的聲音,雲無蹤雞皮疙瘩都落了一地。“師妹,你把合歡鈴交給我,我會在師父麵前向你求情的。”踏海冷笑道:“交出合歡鈴,師姐,你當我傻嗎,師父當初把合歡鈴交給我,是讓我做雷龍教教的代理教主,若給了你,我可怎麼向師父交代啊。”“哼,你已不是雷龍教教的弟子,還要那鈴鐺何用。”端木芝香已有些許生氣。踏海正色道:“是不是本教弟子,不能憑你一麵之詞,就算被逐出了師門,也要在師父麵前磕三個頭再走。”端木芝香冷笑道:“好啊,我會送你去雷龍教教的。”說罷,端木芝香一甩紅袖,數枚毒針倏地射出,踏海敏捷地閃開,緊接著端木芝香接過一把劍便向踏海襲去,踏海也拔劍相接,兩人在船艙裏鬥了起來,眾弟子慌忙讓開,期間,端木芝香又射出幾枚銀針,誤傷了教中弟子,幾名弟子應聲倒地,口吐白沫,動彈不得,其中一枚銀針從雲無蹤側麵掠過,紮在了他頜下的麻繩上,差一點就紮進了他的肉裏。雲無蹤趁其他人不注意,低頭湊近,用嘴銜住銀針,這時,船艙裏一片混亂,眾弟子怕再受到銀針襲擊,紛紛逃竄,其中一名弟子慌不擇路地掠過他身邊,雲無蹤抓住機會,銜著銀針紮進了那名弟子的後頸,弟子順勢撲在了他身上,吐了幾口白沫便不再動彈了,“唰唰唰!”又是幾枚銀針射了過來,慶幸的是全部紮進了已死弟子的身上,雲無蹤又躲過了一劫。另一邊,踏海因之前消耗了太多內力已漸漸落了下風,她很快先將幾個屍體踢向端木芝香,趁她慌亂時閃至雲無蹤身旁,一劍劈下,麻繩應勢崩斷,踏海催促道:“你趕緊到外麵去,這裏太危險。”說這話時,踏海已經精疲力竭,雲無蹤望了她一眼,不肯獨自離開。端木芝香冷叱道:“你們一起去死吧。”說罷,數枚毒針淩風射來,踏海大慌,但已無力擋架,雲無蹤一個箭步搶至踏海身前擺好架勢,雙掌推出,“呼!”銀針瞬間反向,端木芝香急忙躲閃,但還是中了一針,見已受傷,端木芝香立刻點住了幾處穴道,盤膝坐地,運功逼毒,眾弟子均持兵向雲無蹤襲來,雲無蹤轉身拎著踏海的手閃出了船艙。

外麵是滾滾的長江,煙霧彌漫,已經隱隱約約望見南岸的燈火,其時已是深夜,天空黑蒙蒙的一片,隱隱有打雷的聲音。雲無蹤忙問道:“你會遊泳嗎?”“什麼,我不會。”踏海剛把‘不會’兩個字說出口,雲無蹤已經牽著她的手跳下,眾弟子追出來時兩人已經跳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無蹤馱著踏海往南岸遊去。

踏海的確是不會遊泳,雲無蹤從她腰上抽出一根細絲,將踏海綁在他的背上,然後拚命往南遊去。踏海經過了一陣的驚心動魄之後也穩定了心神,其時她已有氣無力,柔聲道:“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逃生卻要救我。”雲無蹤一笑,道:“因為你救過我啊。”踏海一撅嘴道:“我隻是不想讓秘笈落入他人之手而已。”“是嘛,可我卻把你當做了我的救命恩人。”“你後悔救我了是嗎?”“嗯,有點。”“那怎麼辦。”“是啊,怎麼辦呢,不如把你扔在江中喂魚?”“扔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雲無蹤神色一窒,他轉頭瞥見了踏海頹喪的麵容,不像是說笑。“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踏海傷心地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師父逐我出師門,師姐也與我為敵,還有全天下的人都想取我性命,我……好怕,真的好怕。”一滴淚珠滴打在雲無蹤的後頸上,滾燙的淚珠卻將雲無蹤的心凍的冰涼。雲無蹤安慰道:“別聽你師姐胡說,那隻是你師姐為得到教主之位而編造的一個謊言罷了。”正說著,天空打了一個響雷,接著小雨驟至。雲無蹤含笑道:“真是天公不作美啊,再忍耐會,馬上就到岸了。”“都到這種境地了,你還笑得出來。”“這種境地怎麼了,笑隻由內心決定,與外部環境無關。”說罷,雲無蹤又用力往前劃了起來。踏海望著雲無蹤那雖已疲憊但卻灑脫的神態,心中萌生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滾滾的長江之中,在煙雨迷蒙的天空之下,他們兩個人顯得那麼的渺小。

終於,他們到岸了。

上了岸,兩人都已疲憊不堪,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著。雲無蹤突然道:“對了,你的鷹呢,快喚它來呀。”踏海秀眉微蹙,搖頭道:“我已經用秘術召喚很多次了,但卻沒有回應,不知道它遇到什麼事了。”說話間,他們來到了一戶人家,雲無蹤敲了門,開門的是一位老大媽,雲無蹤謊稱是趕路的,趕上了大雨,想借宿一晚,老大媽便答應了,把他們倆帶進了房間,室內樸素幹淨,然而卻隻有一張床,老大媽說道:“這是我已故老伴用過的床,已經十幾年沒用了。”雲無蹤謙恭道:“大媽,我們兩個人,一男一女,怎麼能夠住在一起呢。”老大媽驚道:“你們不是情侶嗎?”雲無蹤忙道:“不是,不是。”老大媽道:“那沒辦法,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去拿些衣服,給你們換了。”說罷,大媽便轉身走了,口中喃喃道:“裝啥呀,到了晚上還不是又住在一起了嗎。”兩人聽後都非常尷尬。

住了幾日,兩人便告謝了老大媽,往西南方向而去,那是去雷龍教教的方向。

時至中午,晴空萬裏。

兩個人渾渾噩噩地走著,不一會兒,踏海不想走了,停了下來,雲無蹤見狀也停了下來,這時遠處有兩個人正騎著馬緩緩而來,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對情侶,踏海向前橫劍攔住,冷冷地道:“借你們馬一用。”兩人慌忙下馬依偎在一起,雲無蹤見兩人嚇得渾身發抖便道:“踏海姑娘,給他們留下一匹吧。”踏海轉過身冷冷地盯著雲無蹤,半晌方道:“好吧。”那一對情侶上了一匹馬匆匆忙忙地走了。踏海上了馬麵對雲無蹤冷冷地道:“你跟在後麵。”雲無蹤無奈地聳了聳肩。誰知剛喊‘駕’沒幾聲,踏海就從馬背上跌落下來,雲無蹤趕緊搶上去扶住她,踏海甩開了他的手,獨自站了起來,一臉悶氣,原本就紅潤的臉蛋更增添了幾分羞紅。雲無蹤一笑道:“哦,原來你不會騎馬呀。”“什麼,誰說我不會騎!”踏海心虛,故作掩飾。雲無蹤看得出她在掩飾,便順水說道:“噢,我說錯了,你不是不會騎,隻是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趕路,你都疲憊了對吧。”踏海一聽這句氣消了大半,老氣橫秋地說道:“你總算開竅了,武功再高也有極限的,不過,還是坐在馬上舒服一些。”雲無蹤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便道:“要不,我幫你駕馬吧,你做我後麵。”踏海聽後心中一亮,臉上卻異常地鎮定,道:“你不會是走累了所以想騎馬了吧。”雲無蹤裝腔道:“哎呀,武功再高,也是有極限的呀,你都累了,何況我呢。”踏海聽了這話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又故作威嚴道:“好,就便宜你一次吧。”雲無蹤利索地上了馬,伸出手拉踏海,踏海一邊搭上手還一邊不情願地說道:“我又不是不會騎馬,還要你拉我。”“做好了,走嘞。”雲無蹤雙腿一夾馬腹,駿馬便起動四蹄,奔騰起來,雲無蹤後麵的踏海卻遙遙晃晃,駿馬越跑越快,不知從何時起,踏海已緊緊地摟住了雲無蹤的腰不放了。